第94节(2 / 2)

锦堂香事 浣若君 2478 字 18天前

那怎么办?

她认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只要能找到几个当事儿的,动动手指,给这少女的父母罗列几条罪状,叫她家破人亡,也不过转眼之间,一个娇艳鲜嫩的良家少女,就得到她的天香楼,成个暗娼。

所以,黄爱莲于这世间取用惯了,她头一回没有拿来锦堂香,心中就存着怒呢,此时见锦棠一脸的挑衅,越发不奈烦,唇角抽了抽,道:“管你靠的什么,你须得知道,只要我想锦堂香酒的配方,终归有一日我会叫你乖乖儿的交出来?

罗小娘子怕是不知道一句话,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倾家荡产。

既入战场,就得尊重战场上的游戏规则,因技不如人而落败,而一无所有,也只得吃了那个亏,谁叫你要加入京城这座大商圈里的,游戏之中呢?”

锦棠嫣然一笑:“好。”

接着,她伸了一指,颇为洋洋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道:“黄姑娘大约不知道,我的配方,只要留存的,全都烧了,毁了,毁的一干二净,而如今所留存的,就在我这脑子里,你要真觉得商场就是战场,想要与我厮杀一番,可记得待我好一点儿,否则的话,不知哪天我万一脑子有个磕碰,将它忘了呢?

那你岂不白忙活一场?”

棋逢对手,言语不让。

黄爱莲喜欢玩弄人心,还喜欢拿商场作战场,锦棠甫一到京,还未开张,就遇这厮大剌剌的来抢牌子,不可谓不觉得好笑。

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倾家荡产。

不过,黄爱莲这话,只是说了个皮毛而已。

罗锦棠两辈子经商,独认一句话:拥有独一无二的资本,扎扎实实,稳作实业,就永远永远,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121章 鸿图大业

目送着罗锦棠走了,黄爱莲返回天香楼,甫一进门,便甜滋声儿唤道:“伯母,您瞧着淮安给您娶的这儿媳妇,如何?”

一个身资纤弱,脸上皮肤略白妇人从楼上提步走了下来,于天香楼的大厅里愣了半晌,才道:“你说,这果真是淮安的妻室?”

黄爱莲扶过陆宝娟,道:“恰是,您瞧着如何,难得的商业奇才,瞧她这样子,是要准备以卖酒来赡养你们相府一家人了。”

这话也是真够讽刺意味的。

陆宝娟气的一手扶上楼梯栏杆,摇了摇头,道:“罢了,黄姑娘请留步,我出来太久,也该回家去了。”

说着,扶过自己的大丫头阿成,陆宝娟稳着步子,就从天香楼里出来了。

而这时候,锦棠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那坛子八十年的老陈酿没有带出来。

八十年的老酒,每一滴都金贵如油,锦棠可没想着便宜黄爱莲,留给她。

是以,她又折了回来,遣着齐如意上去拿酒,自己则在门外等着。

陆宝娟因为太气愤,也因为太冲动,全然没有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罗锦棠其实就站在天香楼的门外。

径直走了出来,她对阿成说道:“报应,这可真真儿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淮安的妻子,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锦棠站的不远,将婆婆这句话,真真切切,全给听到了耳朵里。

要说,上辈子一对初婚时恩爱的夫妻最终和离收场,陆宝娟这个婆婆的离间与嫌弃,于锦棠来说,比齐梅给的伤害更要大一千倍一万倍。

毕竟她是陈淮安的生母,鉴于与第一个婆婆一开始就交恶,锦棠对于这第二个婆婆,一开始可真真儿是掏心掏肺的。

甫一到京城,也曾跟着她学规矩,跟着她学刺绣,事事以她为首,跟在她身后。

岂知,越是掏心掏肺,就被伤的越深。

陆宝娟和齐梅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表面上总是那么的柔弱,仿佛下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似的,当然,也绝口,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锦棠的不好。

人前人后,陆宝娟都是一个大家长式的,深沉,威严而又端庄的婆母,她的城府,比齐梅深了可不知多不倍。

*

陆宝娟在天香楼的门前停了停,声音忽而一尖:“阿成,你没觉得她像谁吗?”

阿成也有些困惑:“夫人,奴婢瞧着咱们三少奶奶真真儿算得上好相貌了,就连旭亲王也是对她刮目相看的样子,没瞧出来她像谁呀。”

天香楼的门脸,是以几根抱臂粗的大柱子为支的,锦棠的身子恰叫柱子给隐住了,所以,陆宝娟在门前站了许久,仍旧没有看到锦棠。

既她没看到,锦棠也就不出面了。

毕竟如今,她手里可捏着陈淮安的休书,真正翻脸的话,她是和陈淮安和离了的,算不得她陈家的人。

不过,因为陆宝娟这一声说她像谁,锦棠倒是顿住了。

她于是提步,就跟了上去。

因住的很近,陆宝娟也并未套车,叫阿成扶着,俩人一起沿街走着,她又道:“像,实在是太像了。也不知道齐梅究竟怎么想的,普天下什么样的女子不找,给淮安找来个这么像她的女子做妻。

这可真真儿是我的冤孽啊,她必定是来报复我的,是来给我添堵的,偏偏她还是我的儿媳妇,这可不是我给自己造的孽?”

锦棠越发的不明白了。

上辈子,她和陈淮安与相府相认,是陈澈自己到的渭河县,寻到她家门上,然后来认儿子。

当时陈淮安不在,她在补衣裳,于一堆子的衣裳堆子里抬起头来,陈澈就站在她对面,四十岁,正值盛年的公公,只看了她一眼便面如纸白,转身就走。

直到陈淮安回来,他又再度进门,不过,陈澈到的心性到底比陆宝娟更稳,从那之后,再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来。

但锦棠一直怀疑自己生的很像某个人,以致于上辈子从一进门,陆宝娟就对她怀着由衷的厌恶。

通过方才陆宝娟的反应,她越发确定这个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