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谨然记 颜凉雨 2738 字 20天前

春谨然愣了下,才答道:“那夜赏月无意中发现夜行者,遂一路跟至天青阁。”

青长清:“那如何知道是我安排的?”

春谨然:“从身手上看便知是青门弟子,加上只监视不进入,俨然是在守卫天青阁,而天青阁里,除了青宇少爷,便是您青门主了,他们听命于谁,便不难猜。”

青长清笑了,淡淡的,有些力不从心:“春少侠真是心细如发,老夫自叹不如。”

春谨然看着他两鬓的白发,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这是威震江湖的青门之主,却也是心疼儿子的普通老人。

回正厅的路上,丁若水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赏月了?”

春谨然想也不想便道:“我不喜欢啊。”

丁若水疑惑:“你刚刚不是说那夜赏月无意中发现夜行者,遂一路跟至天青阁?”

春谨然:“是我夜行途中发现同样夜行的神秘男子,故而一路尾随至天青阁。”

丁若水:“从身手上看便知是青门弟子,加上只监视不进入,俨然是在守卫天青阁?”

春谨然:“那两张脸好看得就像夜空中的北斗星,黑暗中的流萤,还需要看什么身手,一定不会是坏人!”

丁若水:“还一下就俩……”

春谨然:“唉,要是不蒙面,就更好了。”

丁若水:“那你是怎么看出北斗星和流萤的!”

从昨夜到今早,进入天青阁的只有五人,可偏偏青长清将这五人放到了最后。

但正厅里的人们并不知道顺序里的奥妙,故而在小桃和铃儿相继被叫去问话之后,元氏酸溜溜地道:“大姐真是好福气,老爷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

江氏没说话,只是瞥她一眼,冷冷的。

一旁的江玉龙帮她出头:“青宇少爷是姑母的命根子,谁敢动他,我江玉龙第一个不放过!”

元氏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极尽夸张:“哎哟真是笑死我了,青宇是大姐命根子,那你是什么?这话不好听,说了伤人,可不说呢,你又没那自知之明。唉,你说我说是不说?”

江玉龙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竟哑口无言。

听到此处的林氏却忽然道:“三妹与其羡慕大姐好福气,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让老爷更信任你和三少爷。”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元氏的笑声戛然而止,正不忿地想还嘴,青风却比娘亲先一步出声:“二姨娘,我这乖乖的什么话都没有讲,怎么还要被你生生拖过去数落呢。”

“二姨娘哪敢数落你,”林氏故作委屈,却半点没进到眼底,“二姨娘是好心提醒你,别总做你爹不喜欢的事情,像我们平儿这样,修身养性,专心习武,方为正道。”

青风笑得浪荡轻佻:“是啊,我哪比得上二哥清心寡欲,要我说你也别不舍,直接送二哥去寒山派得了,那儿的圆真大师就喜欢收二哥这样的弟子,无欲无求,让往东往东,让往西往西,没准下一任寒山派掌门就是二哥呢。”

“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林氏再听不下去,怒斥。

“二夫人,三少爷,”孙伯出声劝阻,声音沉痛,“听老奴一句劝,青宇少爷还没有脱离危险,老爷也已经心力憔悴,您二位都少说两句,别再让老爷伤心了。”

林氏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元氏也将儿子拉到身边,一副谁敢再欺负我儿子我就同谁拼命的架势。

青风倒不以为意,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春谨然去看青平,后者仍低着头,就像他在无数次纷争斗嘴中表现的那样,木讷,漠然,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同样置身之外的还有裴宵衣,人家裴少侠从进入正厅开始,便倚在窗边望天,除去被问话的一刻钟,剩余时间里就是微微仰头,一动不动,目光飘向遥远天际,仿佛那里有着谜样魅力。

相安无事的气氛持续到铃儿归来,最后一个丫鬟燕子被叫走,唯二没被问话的只剩下大夫人江氏和房书路。于是前者代替青长清,向后者问了话——

“房少侠,昨天我看过宇儿后,在天青阁门口碰见你,你说是来看宇儿,可实际上,你在这里对宇儿做了什么?”

忽然被点到名字的房书路有片刻的发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辩解:“当然是来看青宇少爷,我每日都来看望,您也知道的啊!”

江氏眯起眼睛,射出怀疑的目光:“我是知道,可现在想想,你每日都来,若想给宇儿下毒,实在容易。”

房书路皱眉,有些气急,但却难得的没有败坏,反而更加耐心地解释:“我每日都来探望,真的是出于关心,青宇就像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害他,又为何要害他?”

江氏还要说些什么,正厅通往内侧的走廊上却忽然传来嘈杂,众人循声望去,竟是青长清出来了。而他身后则跟着一个高大健壮的护卫,燕子被他抓着,就像瘦弱的小鸡。

待抵达正厅中央,男人松开手,燕子扑通坐到地上,然后便开始哭天抢地:“老爷我冤枉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丁神医也很疑惑,不过他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个是北斗星还是流萤?”丁若水悄悄靠近春谨然,小声没好气地问。

春谨然连忙摇头:“都不是。”

丁若水见他尚有廉耻之心,颇为宽慰:“好吧,我就是故意逗你啦。”

春谨然羞涩低头,嫣然一笑:“这个是火树银花。”

丁若水:“……你到底跟踪了几个男的!”

第24章 蜀中青门(九)

“老爷,我真的冤枉,我怎么会害小公子呢—— ”跌坐在地上的小丫鬟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水灵灵的,梨花带雨,哭成了泪人儿。

重新在正厅上座坐好的青长清面色铁青,将一个东西扔到手旁的桌案上:“从你身上搜出此物,作何解释?”

那是一块鸳鸯佩,玲珑剔透,下面坠着天青色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