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羊忙道:“主公放心!我除了发信给女君,也另送信给了贾虎贲。有贾虎贲护送,路上必定无虞!”
魏劭终于彻底放心了下来,一本正经点头道:“我知晓了。先生白日辛苦,也早些回营帐歇了吧。”
……
公孙羊走了后,魏劭怎有心思睡觉。躺在营房那张行军床上,翻来覆去,越睡精神越好。最后索性起来,坐到案后读着兵书。
他的眼睛盯着简片上面的字,一缕英魂却又不自觉地慢慢漂浮了出来。
他知道她早就已经到了晋阳。
一开始,没受伤之前,之所以迟迟没回去,除了这边事务缠身,心里也有点底气不足。
毕竟,当初她死活不愿意来,是自己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家里,强行将她弄了过来的。
现在好了,虽然意外受了点伤,他躺了几天,还头晕目眩的,但还是有意外收获,她自己要来了。
魏劭第一次觉得,公孙羊实在是他不可或缺的肱骨心腹。那天为了救他中了一箭,实在是值。
魏劭便想,等她来了之后,他在她面前该如何表现。
是告诉她,自己已经无大碍了,让她不必再为他担心,还是再做做样子,博她的怜惜?
这个决定下的实在艰难。比他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还要艰难。
魏劭想了许久,这个两难还没想好,忽然脑海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事实上,会不会是她心里还在记恨着自己,所以虽然明知他受伤了,狠下心肠就是不管他的死活?
魏劭接着,就被自己脑海里新冒出的这个念头给弄的心神不宁了。
她若是真这么狠的下心,知道他中毒受伤了都不管他的死活,那……
那她也别想自己会对乔家客气了!哪天等他来了兴致,想开刀了,她也别哭哭啼啼地来求自己!
魏劭发了个狠。想年首以来,就因为那天晚上自己喝多了酒,说了一声让她和乔家人断绝往来的话,她就不给自己脸色了,更不用提主动陪他睡觉了。
心里愈发觉得,公孙羊的信应该是白写了。
魏劭心里一开始的那种兴奋、惊喜和期待,如潮水过了汐时,慢慢地消退了下去,最后感到有些烦闷,兵书更看不进去了。
真是觉得有些累了。
碰上这个女人,身累,心更是累。
他的帐房外,此刻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略微杂乱的脚步声,中间仿佛还夹杂刻意被压低了的几声话语。
……
小乔收信后的第二天大早,便叫贾偲送自己来西河郡。不顾颠沛,一路疾赶,连夜终于被送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