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王帐之下,除了左右贤王、左右日逐王外,又设左右渐将王,共六人,成六角之势。
魏俨去匈奴的数年间,展露峥嵘,又助他祖父老单于征服盘踞葱岭多年的匈奴宿敌东胡人,杀东胡王,尽得民众和畜产,因此一仗,得老单于的赏识,破格被封右渐将王,领原本东胡葱岭的属地。
数个月前,小乔有回去北屋,仆妇见她来,自不像外人那般通报。小乔进屋时,在门口无意听到徐夫人和钟媪谈及魏俨,正好说到此事。
当时徐夫人的口吻,既是思念,又似带了隐忧。
魏俨唇角微微一扯,慢慢朝着小床走来,最后停在小床边,微微俯身下去。
“这便是你和二弟的女儿?”
他端详酣睡中的腓腓。
“真美……像极了你……”
他凝视着腓腓,低低地道,慢慢伸手,似乎想碰触腓腓的面颊。
“魏俨!”
小乔蓦地提声。
“你深更半夜闯入内院,无礼我便不和你计较。我知你必有所图,你到底意欲为何?”
魏俨的手停住了,慢慢收回,转过身来,朝着小乔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小乔没有后退。
魏俨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臂之隔。
近的他似闻到了来自于她的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你不怕我?”
他定定地望着她,眸光渐渐仿佛迷离,神色古怪。
小乔冷笑:“这里是我家,我为何怕你?你虽仗着熟识方位避过了贾偲所设的岗哨闯到这里,只是你莫忘了,此处君侯府邸!我若喊一声,倘你还能全身而退,这个魏字,往后便可倒写了!”
魏俨默然片刻,目光渐渐清明,忽道:“你所言没错,我来,确是有事。”
他顿了一瞬:“刘琰遣使者来王帐,许诺以河套之地,换单于铁骑攻袭南下,缓他琅琊之急。单于倒未必拿他之言当一回事,只他已年迈,日益老朽,一生唯一遗憾,便是未能将从他手中所失的河套再次夺回,是以被说动,不日,便要借这机会,三十万铁骑尽数南下,对云中白登上谷三地发动突袭……”
河套括湟水、洮水、桑乾河等流域,自古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数百年来,从北方匈奴兴起之后,河套便成匈奴的觊觎之地。
老单于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之一,便是在他二十多岁刚继任单于的时候,以雷霆铁血之姿,从刘姓汉室的手中夺走了河套,叫匈奴人南下牧马放羊了二十年。
后魏劭祖父镇守北方,经数次大战,夺回被占的河套。最近的这二十年间,单于虽数次意图再攻河套,但一直受阻,纵然铁骑踏平西域东胡,心中难免也意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