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道:“你快点醒过来,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白罗罗睁开眼睛才发现事情真的不对劲,他从床上爬起,发现玻璃上挂了层厚厚的霜,四周的温度低的吓人。白罗罗匆忙的穿好衣服,他起初是以为屋子里的暖气坏了,但是后来出了卧室才发现整间屋子里都围绕着浓郁的阴气。
白罗罗这才察觉不对劲,第一个反应就是往林昼眠住的地方跑。毕竟这里的常住人口,就只剩下了他和林昼眠两个。
匆匆忙忙的穿过竹林,到了林昼眠的住所,白罗罗眼前黑气迷漫,口中不断的吐出白雾,连睫毛上都结了碎碎的冰渣。
“林先生,林先生。”白罗罗砸着门。
没有回应,应该在屋子里的林昼眠却好像不见了怎么都没人给他开门,白罗罗有点慌,喘着气道:“林昼眠人呢?”
系统说:“你等等我查查——”
白罗罗说:“我好冷。”他浑身都快要冻僵,这种冷并不是因为低温天气,它们好像直接穿透了白罗罗的温度,直接冻住了他的肉体。
白罗罗开始顺着小路寻找林昼眠,没走几步,他便感到自己已经有些走不动路,好在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林昼眠送予他的手链开始散发低低的热度。一开始白罗罗还以为这不过是他的错觉,后来伸手一摸,才确信这温度的确是存在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白罗罗有点茫然,他脚下是厚厚的雪,身上的羽绒服跟没穿似得,他道,“咋办?”
系统说:“马上查到了,两分钟。”
白罗罗唔了一声,搓着双手不断的跺脚。
系统终于就给了白罗罗答案,他说:“你回去,林昼眠还在屋子里。”
白罗罗说:“还在?”
系统嗯了声。
白罗罗赶紧转身,一路小跑又回了林昼眠的屋子里。他到了林昼眠屋子前面,发现屋子的门依旧紧闭着,这次白罗罗没有犹豫,开始重重的踹门,一边踹一边喊:“林昼眠——我要被冻死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踹很久,哪知道才踹几脚,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白罗罗一脚踏空,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好在扶住了旁边的门框,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白罗罗摸了旁边的门框,觉得手里的触感怪怪的,他低下头,轻轻的搓了一下手指上粘腻的液体,又嗅了嗅,道:“是血。”
系统道:“情况好像不大妙。”
白罗罗吸了口气,慢慢的摸索到旁边想要打开屋子里的灯,哪知道他刚挪动步子,就听到了林昼眠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比冰雪还要寒冷,他说:“别开灯。”
白罗罗停住了动作,他迟疑道:“先生?”
林昼眠不语。
白罗罗说:“先生?您没事吧……”
林昼眠隔了很久,才道了句;“我没事。”
白罗罗舔了舔嘴唇,他现在还是有些冷,但感觉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这屋子里的温度还是正常的,至少穿着衣服不用担心被活活冻死了。
林昼眠慢慢道:“周致知,你知不知道五弊三缺这个词。”
白罗罗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他迟疑道:“好像是……听过。”
林昼眠道:“窥探天机,妄图逆天改命,都是要造报应的,五弊乃是鳏、寡、孤、独、残,三缺则是钱、命、权。”
白罗罗没说话,继续等着林昼眠接下来的话。
林昼眠道:“我五弊是独,三缺是命。”
白罗罗闻言有点说不出话来,低低的唤了声先生。
林昼眠道:“你过来。”
白罗罗心里有些怕,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慢慢的走到了林昼眠的面前。血腥气味愈浓,刺的白罗罗鼻子生疼,这血似乎并不是人血,腥味重的吓人。白罗罗有点担心林昼眠的身体,道:“先生,您有没有受伤?”
林昼眠道:“没事,我很好。”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缓,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白罗罗还是有点担心。
林昼眠说:“五弊为独者,无妻无子,无朋无友,三缺为命者,活不过四十。”
白罗罗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林昼眠道:“我今年三十一。”
话语忽的顿住,林昼眠像是叹了口气似得,只是这口气叹的太清太快,白罗罗还没听清,就听到林昼眠道:“把灯打开吧。”白罗罗本来以为林昼眠还会说很多,却没想到他忽的让白罗罗开灯,看样子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白罗罗稍作犹豫,还是转身去开了灯,他轻轻按下开关,明亮的灯光亮起,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林昼眠坐在屋子中间,上身穿着的淡色毛衣已经被鲜血染红。
在他的周围,无数具黄鼠狼的尸体铺了一地,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眼睛微微合拢的模样,仿若地狱里的修罗。
白罗罗呼吸停住了。
林昼眠的下巴上也染了点血迹,他在白罗罗开灯之后就随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慢的擦干净了下巴上的痕迹。白罗罗有点不敢说话,安静的看着林昼眠的动作。
林昼眠却忽的展颜一笑,笑容如同冬日里偶尔乍现的冰花,灿烂又短暂,他说:“怎么,吓着了?”
白罗罗道:“还好……先生,您真的没受伤么?”知道了是黄鼠狼,他悬着的心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系统感到白罗罗的心跳平静下来,奇道:“你不怕了?”
白罗罗说:“不怕了,但是我有点担心。”
系统说:“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