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请放心,好在老臣来得及时,昭训娘娘倒无大碍。不过也受到了些惊吓,老臣开了点安神的药,有助睡眠。”
唐细忙道谢:“有劳章太医了。”
章太医不敢担,忙说:“这是老臣的份内之事,老臣告退。”
唐细让宫婢亲自送章太医出门,而她自己则于郭昭训的床边坐了下来。郭昭训唇色有些发白,看起来精神也不是太好,像是吓着了的样子。
见到太子妃来了,郭昭训撑着身子要起来行礼问安,唐细按住了她。
“特殊时候,你也不必给本宫行礼了,躺着吧。”唐细此刻特别温柔,对她说话的语气也特别好,“方才太医说了,没有大事,你安心修养吧。”
郭昭训还没说什么,她身边伺候的秋叶倒是哭着跪了下来。
“请娘娘给昭训娘娘做主。”秋叶哭着说,“是高奉仪推娘娘落水的,高奉仪她想害娘娘。”
“秋叶,不许在娘娘面前胡说。”郭昭训斥责秋叶。
不知道为什么,唐细此刻忽然想起那日郭昭训说的话来。她说,东宫里太子妃是主子,姬妾们做错了事情,不论是谁,都该罚。
想着这个,唐细又静静朝郭昭训看去,更是觉得她不简单。
自己心里的怀疑和想法,唐细自然不会说。既然事情牵扯到了高奉仪,唐细自然会秉公处理。
“你们放心,若真是高奉仪的错,本宫不会轻饶。”说罢,她还是握了握郭昭训的手。
郭昭训抿了下嘴,声音还有些干涩:“多谢娘娘。”
既然没什么大事,唐细关心了几句也就离开了。回了正殿,就听宫婢来禀告,说高奉仪主动来请罪了。
唐细进去,却看到林奉仪也在,而高奉仪跪在地上。
见太子妃来了,林奉仪请安:“妾拜见太子妃娘娘。”
高奉仪就匍匐在地方,行的特别大的礼。
“起来吧。”这是对林奉仪说的话,说完后她坐去了上位,也让林奉仪坐下来了,之后才问高奉仪,“是你推郭昭训落水的?”
高奉仪喊冤枉:“妾是推了她一把,但妾用的力不大,不至于把人推下水去。”
“你为什么要推她?”唐细问。
高奉仪极力解释说:“她说了不好听的话,妾气极了,就推了她。娘娘,妾不是有心的,妾也没想害她。”
唐细再问:“你们起争执的时候,除了你们的宫婢,可还有别人在?”
高奉仪摇头:“没有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理没地去说,真真可恨。
唐细道:“如今天热,你们不好好在自己屋里呆着,怎么大热天跑出去?是你约的她,还是她约的你?”
高奉仪态度诚恳认真:“没有谁约的谁,就是碰到了。而且……”
“而且什么?”见她犹豫,唐细严肃提醒,“你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不许有半分隐瞒遮掩。”唐细其实现在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她是觉得高奉仪怕真是无辜的,而一切不过是郭昭训的算计。
但这些只是她的凭空猜测而已,她没有证据。
“你说你委屈,冤枉,但你不说清楚,即便本宫想替你做主,也是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高奉仪丝毫不敢再藏着掖着,忙一一如实道来:“谁都知道,宫里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关系不和。最近,又因赵王一事,惹得皇上皇后关系更是不如从前。反倒是淑妃,因为退了一步,更得皇上宠爱了。妾是皇后的人,自然就看不惯郭昭训,见了面,就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郭昭训一向话很少的,平时见着了,也是和和气气。可这回,她跟变了个人一样,也说了难听的话。她一说,妾就生气,然后妾就……”
林奉仪插了嘴:“你可真是,她位份比你高,你该让着些才是。”
高奉仪又给太子妃磕头:“妾是无心的。”
唐细思量了一下,才说:“就算你无心害她,却也是动了手,这是你的错。本宫若是不罚你,后宫那里不好交代。但好在太医来得及时,郭昭训也没什么大碍。她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自己屋里,不许踏出殿门半步。林奉仪,你替本宫监督。”
林奉仪忙起身应下:“是,妾谨遵娘娘懿旨。”
这个惩罚,算是轻的。但好在,也算是给此事一个交代。
两位奉仪离开后,秋意又跪了下来请罪:“娘娘,也请惩罚奴婢吧。”
“你擅自拿本宫的令牌,的确是大错。但念着你是为了救人,倒也无需重罚。本宫罚你三个月俸禄,下不为例。”
“是,娘娘。”
“起来吧。”唐细把秋意喊去了内殿,这才拉着她手说体己话,“你虽有错,但今儿这事的确亏了有你。若是你不懂变通,以救人为大,而是先去后宫找本宫禀告此事,不但事情闹大了,反而耽误了救人。”
“你及时请了太医来,保住了郭昭训,本宫该谢谢你才是。”
秋意不敢当:“奴婢怎么敢。”
虽然这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但她明明立了功,却不好真叫她吃亏。所以,面上是罚了她,私
下里却是补贴了她更多。
“方才外面罚你,是给别人看的。规矩不能打破,若是今儿不罚你,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本宫的令牌办事?”唐细道,“这殿里本宫真正能信得过的,就你们几个。日后行事,你可自己拿捏做主。”
高奉仪和郭昭训,肯定是有一个人在说谎,因为她们二人的说法是相悖的。唐细主观意识上,是觉得高奉仪说的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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