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2 / 2)

“到底什么事?说!”刚才那点相似让端木莲生心情激荡之下,那份失去的痛楚正弥漫的到处都是,他这会儿心情正痛苦而暴躁。

“是!白水说,夫人也许还活着。”端木莲生这一声饱含雷电的低吼吓的黑山脱口而出。

端木莲生只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静寂了,仿佛一脚踏进了虚空中,除了她还活着这句,其余……连他自己在内,都不存在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端木莲生突然伸手扣在黑山肩上,只扣的黑山痛的脸都变形了。

“爷!您冷静!夫人还活着……是白水生了点小疑心。”

“白水一向谨慎!他怎么起的疑心?快说!一个字别漏!”端木莲生松开黑山,两颊泛着潮红,双眸亮闪的吓人。

“是!起因是太子狎妓,白水查了这事,太子狎妓的银子,是从李二姑娘那儿得来的,因为关着李家,白水就让人多查了几天,发现李二姑娘给太子的银子极多,从夫人……那事后三四个月里,李二姑娘前前后后给了太子三四十万两银子,白水就起了疑心,一来,李家,也就夫人和李二姑娘亲近,除了夫人,谁还会给李二姑娘这么多银子?二来,白水觉得,从给太子银子到后对狎妓之事的揭开、推波助澜,不象是李家大爷或是二爷的手法,倒更象是从前夫人做事的手法。”

黑山顿了顿,抬头看向端木莲生,端木莲生听的全神贯注。

“白水起了疑心,就让人悄悄留意李府,白水说,李家大爷、二爷也就算了,都是做大事的,喜怒不形于色极正常,可田老太太一来从来没有祭奠过夫人,二来,几乎不见悲色,白水又让人打听常山王府老太妃,常山王府经营的好,铁桶一般,没打听出什么事,也是巧了,宋太妃去大觉寺上香祈福,爷也知道,大觉寺有咱们的人,说宋太妃没去那棺木前祭奠,只临走前打发了个婆子过去上了柱香,从那棺木停在大觉寺后,田老太太和宋太妃一趟也没去看过,也就是高王爷去的最勤,咱们府上四爷和姚家二爷也常去,李家大爷和二爷,大奶奶、二奶奶,都没怎么去过。”

第392章 咱家丫头

端木莲生慢慢仰头看向天际,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一抹朝霞似隐似现,他从前竟没留意过,原来这涟水城的秋天这么明丽可喜!

“雲娘的行踪打听出来没有?”端木莲生伸展着胳膊问道。

“还没有。”黑山愣神的看着端木莲生,这一眨眼的功夫,爷好象换了个人,刚刚还是淫雨绵绵不见天日,这会儿就象天边快蹦出地平线的太阳一样,朝气盎然的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希望和欢喜。

唉!这要是万一是假的……爷不用活了,他和白水也不用活了……

“南周太子今天从池州启程,叫菊娘立刻来见我!无论如何,天黑之前我要见到她!传何标来见我!”端木莲生吩咐了黑山,转身就往城外走。

黑山的话仿佛给身在黑暗之地的他推开了一扇窗,一线光亮就能驱散所有的黑暗雾霾,让他一下子豁然开朗,想起了更多的可疑诡异之处。

李思明自始至终的吞吞吐吐、闪烁其词,李家对那场丧事的冷漠,以及,那场大火的突然和诡异……自己被难过蒙蔽住了眼睛!

不知道浅浅在何处,过的好不好……端木莲生猛然停步,那封檄文折子!今天攻城之举!会不会祸及浅浅?

“取纸笔!”端木莲生声调都有点变了,若是因为自己今日之举连累了浅浅,那他……端木莲生只觉得五脏六腑揪成一团,上一回是他疏忽大意,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搭上一切,他也要护住浅浅!

黑山手脚极快,十几息的功夫,已经取出笔墨纸砚,滴水研墨。

端木莲生就着小厮托着的板子,笔走龙蛇,很快写了两封信,封了漆封,“送到广川王府和京城袁先生处,越快越好!还有,通知白水,不惜一切代价,让京城乱起来,越乱越好!”

黑山答应了,接过两封信,一路急奔取鹞鹰送信。

李府后宅一处下人居住的小院落里,金橙拉着松绿,敲了敲东厢房的门,“丹桂姐姐!”

“进来吧。”

金橙推着松绿先进了门,自己左右看了看,掀帘进去,却又将帘子撩起条缝。

“怎么了?”丹桂形容消瘦,看着明显有些鬼祟的金橙问道。

“看着外面,省的有人来了咱们不知道。”金橙指了指那条门缝。

松绿倒干脆,接了把椅子靠门坐下,示意金橙和丹桂到炕上坐,“我看着,金橙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从二爷走后,她就不停的转圈子,魔症了一样!”

“丹桂姐姐记不记得二爷接咱们回府时怎么说的?”金橙一脸严肃的看着丹桂问道。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二爷说往后是留是走还是……嫁人,都随咱们的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给夫人守满一年孝再做打算?”

“对啊!咱们当时说要给夫人守满一年孝再做打算,二爷很感动,说必不负了咱们的心愿,可昨天怎么突然就跑过来说,要赶紧把咱们嫁了?”金橙截断丹桂的话,看着两人问道。

“嗯?许是……人死如灯灭……”丹桂微微蹙眉,昨天二爷说了那话,她还哭了一场,夫人尸骨未寒,就连至亲兄长,都要忘了夫人了……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松绿皱眉看着金橙,“昨天听了二爷的吩咐,我想着大约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就去寻了一趟乔嬷嬷,乔嬷嬷说都好好儿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有什么事儿也不是咱们能知道的,就连老太太都不一定知道。”丹桂正色说了一句。

“真要是府里有什么事,要安置要打发,总不会先紧着咱们,就紧着咱们这一处,我打听过了,二爷昨天是从外头回来,直奔咱们这儿吩咐的那几句话,就到咱们这一处说了这样的话,别的哪儿也没说!”金橙下意识的溜了眼门缝外。

“你到底要说什么?”丹桂皱眉问道,她们四个大丫头,就数金橙心眼最多眼皮最活络,她总怕她想的太多,不够安份。

“夫人走后,我求过好多回签,问夫人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可那签每回都是不知所云,我拿了签去问过大相国寺的解签师父,师父问我求的什么,我说有长辈去了远方,想问她在那里过的好不好,师父说,照这签上的意思,那位长辈应该是没去远方,后来我回来,回回求签还是这样!”金橙声音压的低低,神情极其认真。

丹桂眉头微戚看着她,松绿脸上的神情却变化不停。

“我是觉得,夫人压根就没去那边!所以那签神没法说好不好。”

“你是觉得,二爷昨天要安排咱们嫁人,是夫人的意思?”松绿接了一句,丹桂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洒了一裙子。金橙看着松绿拼命点头,一脸的我就知道你聪明一点就透。

“你们俩个都疯魔了!”丹桂脱口叫道。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松绿站起来,挑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咱们在寿春城时,夫人有个收在外头的门人,叫余七,你们可记得?”

丹桂和金橙一起点头。

“夫人刚出事没多久,余七突然到咱们府上找我,问东问西问了好些事儿,后来,我听谈大爷说过两回,说余七这一阵子老在京城各处晃悠,夫人没了,他倒忙起来了。”松绿看着两人。

“我想起来了!”丹桂双手捂在脸上,激动的不能自抑,“余七!余七的事,我问过一回,那时候咱们到京城,我问余七!姑娘说,他也要到京城的,不过得另外安置!”

“余七是夫人备下的后手!”金橙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夫人真还活着?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样,好不好,咱们都不在,谁在夫人身边侍候?”松绿叹了口气,一连串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