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那你说,太爷和村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死人的事,避讳太多,咱们哪能捯饬明白?但是肯定不是好事就是了,否则田文都能这么生气?”

田文都两眼赤红,咬牙切齿的指着田青文说道:“好一个太爷,好一个村长,我养条白眼狼还能时不时的逗弄一二,我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被指着鼻子骂的田青文瞬间甩掉了心里因为事情败露产生的恐慌和那点几近于无的愧疚。他站起身来,指着田文都破口大骂:“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父亲当年祸害了村子多少年?那是十几条人命,村里人吃尽了你父亲的苦头,可是老天爷不长眼,就让他那么轻易的死了——”

田文都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情顿时被浇灭了。

田青文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田文都越沉默他就越嚣张,他今天豁出去了,“我们就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挫骨扬灰。这都是你们一家欠我们的。你呢,你也不愧是那个小畜生的种,打着补偿大家伙的名义,却无时无刻不在显示自己的优越感。你有钱了不起啊,你住别墅开公司买豪车,我们却在地里混饭吃你看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很高高在上。你带这么多保镖过来,不就是想炫耀你多有钱有势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就算再恨你,却还要为了你的那点钱露出卑躬屈膝的表情,你就特别的有成就感……”

田文都面色发冷,他自认为的赎罪原来在大石村众人的心中只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他环顾四周,除了田青文咄咄逼人的声音,没人说话。所有的大石村村民都是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

田文都突然痛恨自己的愚昧和无知,等到田青文骂完了,他才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现在找了那么多的借口,装出这么一副清高的样子,不过就是想掩饰你的贪得无厌的本性。这么多年来,我为大石村做了多少事,现在我不欠你们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就要把族谱上自己的名字划掉。

“慢着,”一旁的江一执开口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写的当然要他亲自划掉才作数。”

田文都肚子里的婴魂,之所以江一执不敢直接出手除掉。一是因为婴魂已经和田文都连成一体;第二就是因为这本族谱,他们和田文都已经成了实际意义上的父子关系。族谱作为曾经象征着宗族传承的物品,它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为天道认可。如果他帮着田文都除掉了这两个婴魂,那和田文都残杀亲子没有什么区别。他说不得就要背上一份天大的恶业。明明好好的功德善人,下辈子却连人都可能做不了,这就是江一执的过错了。

“你休想——”田青文气定神闲,一副我不合作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他为什么敢毫无顾忌的修改族谱,不就是认定了田文都肯定难逃一死。只要他死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做了什么手脚。田文都的家财他不敢奢望,他一个糟老头子无权无势的,不会愚蠢到去淌那趟浑水。让他下定决心的是田文都和大石村合作的食品公司经过几年的时间终于走上了正规,只要合同还在,大石村的分红就不会有差错,这个时候,田文都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父债子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田文都气笑了,他一挥手,“你也说了,我带了这么多保镖,他们的用处可不少。”

田青文看着涌过来的高大黑西装保镖,顿时暴跳如雷,“大庭广众的,你敢对我动手,要知道这里可是大石村。”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几十个田氏族人里的年轻一辈,提起袖子,瞪着眼也围了过来。

“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你还以为这里是你家呢?”

这些保镖里的领头的那个见到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直接掏出手枪,上镗,径直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

顿时把围上来的人吓退了一步,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唯恐枪口指向他们。

所以有的时候赤裸裸的武力威慑才更有效果。

原本一直作壁上观的政府一把手顿时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田文都,“田先生,过了——”

田文都却笑着说道:“刘书记不用担心,我这保镖是有持枪许可证的。再说了,这人多势众的,就不允许我自卫了?”事情被曝光,最坏也就是持枪证被吊销,大不了换个保镖再去申请好了。

刘书记哑然,田文都的不以为意是因为他有资本。而且他也不能得罪田文都,毕竟田文都有钱,他手指缝里漏出来一丁点,就够他升迁的政绩了。更何况田文都能发展到今天,怎么可能不和政界打交道,他这种层次的富商,认识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也许他随便放出去一句话就能让他吃不少苦头。要不是知道田文都在,他能干巴巴的坐在这里给田青文贺寿?

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位能让田文都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江少的江一执。难不成是哪家的二代?

他头脑有点发昏,这趟浑水绝对不能淌。

最主要整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大石村村民的错。

田文都可不知道这位刘书记心里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本来也不在乎他的想法。他直接扭过头看田青文,“现在,田大族长可以帮这个忙了吧!”

说着,他直接走到田青文身边,将笔和族谱摆在他面前,厉声说道:“划掉。”

田青文浑身颤抖不止,偏偏保镖手里的枪还没放下来呢,他只能选择屈服,慢慢的拿起笔将田文都和田雨、田武的名字划掉。

田文都却还不满足,“还有这些,这些——通通都划掉。”

田青文咬牙切齿,却只有照做的份。如此一来,田文都一脉自他往上四代的名姓全部从田氏族谱上抹除了。

田文都满意的看着族谱上一连串的墨团,而且突然传来江一执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你田文都对天发誓,与大石村田氏再无任何关系。”

田文都顿了顿,庄重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田文都对天发誓,和大石村田氏再无任何关系。”

族谱上划掉的名字还可以再写上,只有彻底断绝关系,才算了结了这桩因果。

做完这些,在一众保镖的拥护下,江一执和田文都两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田氏祠宗祠。

田文都一走,原本就是为了田文都而来的宾客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纷纷退场。

一时之间,酒桌上就只剩下了大石村村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田青文额上青筋直露,田三死了之后没多久,就迎来了改革开放。因为辈分和田氏嫡脉的身份,没多久他就成了大石村说一不二的领头人。直到现在,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威胁过。他愤恨的看向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升子。

长升子放下筷子,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轻叱一声,“你们放心,他们绝对逃不了我的五指山。”

怪他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有这本事,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计划。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在他看来,就这么个小东西,嘴上没毛,难道还真能翻天了不成。不是他小瞧江一执,而是他长升子在术士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多少次死里逃生,手里怎么可能没有底牌。

听到长升子这么一说,田青文和田文广顿时放下心来。

“江少,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回到处,田文都就迫不及待问道。

江一执接了田文都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等——”

“等?”

江一执放下茶杯,“你肚子里的东西我没有把握直接灭掉,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今夜子时。”

“他们自己出来?那不是要我把他们……把他们生出来?”田文都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