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阵细密箭雨迎头泼下,这一行人中除林锋、陆清、陆河外皆是宗师阶位的高手,当下各持兵刃隔开短箭,将鬼斧神工护持在当中。
但见八颗龙头口中乱箭横飞,林锋施展无名剑法,一时间身侧剑花狂绽银光乱闪,钻天猴舞着浑铁棍,周辛牵着八枚龙元轮,单这三人已将无数短箭拦下,全然无需岳重山几个出手。
待至八方短箭飞尽,便见龙口一闭,八颗龙头又缓缓缩回暗格。
陆清看眼楼图:“倘放在当年,大抵有专人将短箭收起,重新放回机关内,只是如今云霄派守岛门人皆身归黄土,如此一来,巽宫机关算是破了。”
陆河凑过脸来,指着中宫位置接口:“按九宫变化而讲,巽宫过后便是中宫,也就是存放云霄派遗宝的所在。”
听他们两人如此说,众人皆面露喜色,唯是林锋左手摁着右肩双眉紧皱,似是肩有隐疾发作。
岳重山见状忙上前关切询问:“贤弟,你这是?”
林锋只觉肩上酸麻不绝痛痒难耐,面上却勉强一笑:“当年肩上受伤落了病根,如今有些疼痛。不打紧。”
当年孙济用点血截脉之法,封血蛊于林锋右肩,可保他十年之内不受其害,如今时已过半,距血蛊破封之日不远。
折戟山沉沙谷中老叟曾言,血蛊入体之人最多有七年可活,前六年每个月发作一次,第七年仅余年终那日夜里亥时发作,届时中蛊之人全身血管炸裂、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无比。
幸有孙济用续命八丸调理,虽教他误服了阴火灵芝,却也在无意中抑制了血蛊凶毒,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却说岳重山心中惦念云霄遗宝,听林锋如此言语,便也不再多问,迈步向巽宫出口走去,林锋尾随在后默运涤心净体功,不过片刻功夫便消了右肩苦楚。
他运功未及一个周天,岳重山已推开巽宫大门,众人闪身入内方要摸取火折子,忽见一路火光便自燃将起来,紧接便听风响凄惨,急视时,竟见七个彪形大汉手持熟铜长棍,劈头盖脸往众人头顶打来。
钻天猴阮世泽紧握混铁棍与那大汉硬拼一招,凭他本事竟教大汉震得连退五步,口中惊道:“好大的蛮力!”
阮世鹏仗身法提短刀,只管在彪形大汉间往来穿梭。
争斗间便听陆清高喝:“诸位,这几个皆是机关铜人,空有力气没有灵魂,有轻功好的上去握着双耳向后连转三圈便停!”
话音未落,林锋、岳重山、夜披宵周辛、钻天猴阮世泽身形已齐掠出,只见四人各上一个铜人肩头,待双耳连转三圈,竟皆如桩而立再不动作。
彻地鼠阮世鹏见状,不由鼓掌大笑,怎料机关铜人尚余一个,双臂一落便锁了他在臂内。
只听得人内机括咔咔作响,一双铜臂愈收愈紧,似要将阮世鹏勒死臂间。
阮世泽见兄弟遭劫,身形稍一纵立时跃上铜人肩头,双手攥了耳朵破去机关,见他兀自挣扎,口中道:“出甚么洋相?还不出来?”
阮世鹏也不敢再耍,自道:“好好好,这便出来。”便听身上骨节“咔咔咔”三声脆响,人已从铜人臂中脱解出来。
只见他拍着铜人光头笑道:“你这等囊夯货色也想勒死爷爷?爷爷也不怕你偷学了去,明白告诉你,爷爷我打从六岁起,便将这全身骨节卸了装装了卸,练就一身的解骨法,似你这般的蠢物,再来一个爷爷也不怕你!”
正说着,却听铜人肩上兄长骂道:“蠢货,你与这铜人说甚么?它无灵魂,如何听得懂你言语?”
阮世鹏挠着脑袋:“倘它听得懂,还不将我的解骨法学了去?”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陆清对着楼图看了半晌:“奇怪,依九宫变化来说,巽宫之后应是中宫才对,怎地冒了艮宫出来?”
林锋在旁借口揣测:“百宝楼乃鲁班神斧门匠人所建,想必不可以常理度之?”
“多半是此理无误了,”岳重山抬手点指铜人,“诸位请看,这铜人衣衫显是僧衣,顶尚也有戒疤痕迹,想是仿着佛家阿罗汉所制,然观其数却是七个,七这数乃是道家极数,如此看来,确是不可以常理度之。”
“如此说来——”陆清轻抚着颌下胡须,此后言语竟教众人一阵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