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展现了我们物证同志的专业和细心,抓住照片里的蛛丝马迹一查到底,结果发现纸上的血迹不属于死者。”?钟寄云愕然:“那是谁的?”
“警方很多细节不能透露的,你知道。”由博延板起脸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总之你那张照片救了一个人的命,我呢,代表警方以及被解救的人向你说声谢谢。”
钟寄云悬在半空的心脏总算又回归原位,连由博延雷声大雨点小的行为都不太想计较了。回头看临久一手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吧台前,正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钟寄云招手让她过来。
由博延问道:“那是谁?”
“哦,临久。临时的‘临’,悠久的‘久’。”钟寄云介绍道,等小姑娘递咖啡给她时,她才又补充道,“我的助手、实习生、徒弟、接班人,由警官想怎么定义都成。”
临久低眉顺眼地点头附和。
由博延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随口问道:“哦,还没毕业?”
“毕、毕业了。”临久大概是猜出了由博延的身份,行为举止更显僵硬,光是跟他说话一张脸就涨得通红。
钟寄云在一旁看得不忍心,但是想到她以后可能要面对各种事情,这样的性格在申城闯荡,很容易吃亏,出于自己也说不清的呵护之情,钟寄云打定主意要锻炼她。
“小久,坐。”钟寄云故意加重口气,“你这么紧张会被由警官怀疑的。”
临久吓得一屁股坐下来,由博延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问道:“钟记者经常欺负你啊?”
“没有啊。”临久茫然摇头,“师父人很好的。”
听到临久脱口而出的那个称呼,钟寄云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她连忙低头喝咖啡,掩盖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但钟寄云的刹那失神被由博延看在眼里,他张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由博延问了临久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注意力还是放在钟寄云身上,看到她恢复平时潇洒自如的神态,才放松下来。复又拿出办案时的严肃,说道:“钟记者,我以警察身份给你个忠告。”
钟寄云简直要被他善变的态度折腾出心脏病,啜了口咖啡,没好气地说:“由警官,您请讲。”
“不要再调查聚富公司了,如果需要什么内幕消息,只要上头允许,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只要在发稿之前给我们宣传科过审就行。”
钟寄云不可谓不震惊:“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现在讲究政府信息公开化透明化,确保公民知情权嘛。”由博延坦然地说,“比起让别的媒体添油加醋断章取义,我比较信任你,不会乱讲。”
钟寄云被由博延的真诚打动了,她不禁开始反思一直以来对由博延及警方的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敏感了。再者,警方如果怀疑她,根本不会再三向她透露内幕。而且和由博延接触久了,她发现他是个冷幽默十足的人,还有爱吓人的恶趣味。
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了呢?
“谢谢由警官的信任,这不刚好带徒弟嘛。”钟寄云笑着说,“有你的帮助就太好了,回头您休假的时候,咱们再好好吃顿饭。”
“没问题。”由博延比出“ok”的手势,“对了,你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去趟派出所,把手机什么的拿回来。我帮你走完了特批流程。”
闻言,钟寄云感激地合十作揖:“谢谢由警官,由警官不愧是优秀人民警察,办事效率贼高。”她再度凑到由博延身旁,问,“由警官,那可不可以麻烦你透露一下,我那张照片救了谁的命呀?改天造浮屠的时候我好写名字。”
由博延拿她没办法,一口气喝光咖啡,低声说:“我给他留了你的电话号码,那小子要是有良心,他应该会联系你。”
真慷慨,钟寄云彻底打消了对由博延的怀疑,甚至构思起对他的桃色幻想。但是她马上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那他要是不联系我呢?”
由博延耸耸肩:“那我也没办法了。”
话说到这份上,钟寄云理解由博延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也不再强求,只好祈祷那人是个有良心的人了。
事实上,那人不仅有良心,还给了钟寄云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