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大嫂解释道,“这是我们自制的碱,用来换钱补贴家用。”

“我们?”林眠注意到她用的词。这县城里还有许多制碱的不成?

“姑娘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家庭妇女平时没事时经常会做这个,虽然辛苦,但一个月忙碌下来和家里那口子收入差不多呢。”大嫂颇为自豪地说。

“那像今天这种情况多吗?”林眠问。

“以前不多,只是最近查得严了些。不过今天我本来不会被抓到的,只是平时来收我碱的人这次没有按时来,怕是提前知道风声溜了。”

林眠从里面提炼着信息,县城里有不少主妇在家自己熬碱,也有人专门收这个,看来是有利可图的。

只不过熬碱流程复杂,收购又没有仓库和货车来装货,也不知道销售的途径,林眠心里有些遗憾,只能眼睁睁错过一笔生意。

要是哪天有条件了,她就去收这些碱,当中间商赚差价。

大嫂又告诉了林眠县里另一个黑市,那里专门有人来卖碱这种工业品的。可惜今天时间不候人,下次她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挥别大嫂,林眠回到村里后,因为农忙,有些日子没去五明山采药。许砚平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些天老是见不到他人影。

这一天,因为交药的期限逐渐逼近,但许砚平同样有事来不了,林眠只好独自一人请假上山采药。

刚下过雨,山上的空气清新又带着些许潮湿。有菌类从枯木里长出,林眠也摘了些白色无毒的,打算晚饭加一个菜。

草药上还盛着露珠,翠□□滴,她一拨动,叶上的雾水便沿着草药的纹理,集在一处,滴落下来。

没了许砚平在耳边叽叽喳喳,林眠享受着山林里的万籁俱静,心底生出了有些落寞的感觉。她沉默地采着药,感觉自己有些奇怪。

望着身后箩筐里渐渐堆高的药材,林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边思考着,一边下了山。

她最近总有些心绪不宁,经常手里做着事就想起了许砚平,想知道他在干什么。说她喜欢他,可他俩见面时她也没有那种心里砰砰直跳的那种喜悦,林眠对许砚平就像是思恋老友,可这频率又超过了正常朋友的范围。

林眠有些失落,她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了,也没有个交心的朋友。要是是上辈子,她马上就会说给闺蜜听,叫她们帮自己分析了。

脑海里浮现一个名字,林眠又自觉笑笑摇了摇头。顾代曼虽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和谁都不肯深交,她和自己虽说比其他知青要亲近,可也没到可以互相吐露心事的程度。

回到家,林眠放下了肩上的箩筐。许爷爷开的药效果不错,如今她的手已经恢复了很大一部分力气了。

她又翻出了自己的高中课本,虽说已经全部过了一遍,可常言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她如今在看一遍,说不定又能发现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要点。

林眠本是请假休息,这一读就让她忘记了时间,直到日落西山,黄昏的霞光倾泻在她的书本上,她才回过神。

一摸肚子,果然是咕咕大叫,林眠提上碗筷,向他们新知青的“食堂”走去。

路过一户人家门口,只见许多妇女端着碗听女主人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什么,人群中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时不时附会几句。林眠皱起眉头,乡下娱乐活动少,很多家庭主妇都喜欢传些八卦解闷。

而这其中,又以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有梅嫂为最。有梅嫂那张嘴她可是见识过的,她们来的第一天就见到她和邻居家婶子吵架,颠倒是非,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新仇旧怨一条条列得清楚明白,速度快不说,声音又洪亮。只可惜没有生在后世,不然做个律师可谓是所向披靡。那个婶子最后僵持不住,被她骂的灰溜溜地回家关上了门。

现在瞧她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又不知是哪个倒霉鬼要遭殃。

林眠凑近了些,想听上一耳朵,可她们见她靠近,一齐噤声。林眠心道不好,难道许砚平送她回村被她们发现啦?

林眠急忙找了个相熟的婆婆,软磨硬泡才问出来,不过不是关于她,而是与顾代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