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探花郎如此上心,皇后没儿子,牵扯不到任何一方势力,谁娶了嫡出公主,家里就等于多了一层保护,哪怕将来站队失败,家族也不会因此败落,毕竟,继后现在还年轻,新帝登基总要敬着太后。
探花郎没有放松多久。
皇上突然唤顾恒上前:“状元郎可曾婚配?”
顾恒微微一愣:“没有。”
“噢?”皇上饶有兴致,淡淡道:“状元郎年少有为,又是临渊唯一弟子,至今尚未婚配可是有何缘故?”
临渊是曲鸿阔的字。
皇上的意思是问他,二十岁了还没婚配,是和谁家有约定呢,还是想把婚事留着金榜题名,这样他才能攀高枝。
顾恒很明显的察觉到,周围学子看他的眼神变了,探花郎呼吸一滞,目光紧紧盯着他,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顾恒面不改色,恭敬回答:“学生曾有婚约,不过,女方与家人去了外地,双方经过商议以后和平退婚,因此,学生才会耽误婚期。”
皇上微微皱眉,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周围人明显松了口气,状元郎居然退过婚,他们竞争力变小了。
探花郎面色缓和下来。
三皇子松了口气,他后院的小妾,曾是状元郎的未婚妻,这事他原本不知道,但是经不住后院女人闹腾,再加上状元郎又是曲鸿阔的弟子,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了,因此,他才从来也没提拔过李家。
这样的人家,他就算无人可用也看不上眼。
另外......
状元郎回答的很巧妙,没有得罪人,还把他完完全全摘出来,这一点他很满意,虽然他不在乎睡了一个有婚约的女人,但是,无名之辈和状元郎的分量不一样,更别提,状元郎还有承恩侯府撑腰。
事情没有闹出来,父皇不会多管多问,事情一旦摆到明面上,他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当然,他本就是一个风流人,责骂而已他早就已经习惯,可是,能避免一些麻烦总是好的。
皇上有点不高兴,看向顾恒的目光嫌弃起来,挥挥手让他退下。
顾恒恭敬告退,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倏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女子好奇的看着他,发现顾恒的眼神,唇角微微一弯,不闪不避冲他点了点头。
顾恒连忙垂下眼帘回归座位。
这时候他身边的敌意少了,有人露出惋惜的神色,有人一脸庆幸,就连探花郎此时都释放出善意,很显然,他们心里都以为皇上看不上状元郎。
顾恒也是这样以为的,皇上的嫌弃很明显,肯定不会招他当驸马,并且,他也不想娶公主,当然,他不是嫌弃公主,他是嫌弃宫里的规矩,不过......
顾恒迟疑了一下,心里有点不确定,刚才看见的那位公主,正是他在天上人间遇见的陌生小姐。
无缘无故公主为何会闯入他的院子。
当初他以为这是天上人间的动作。
现在......
顾恒稍稍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放下心事,他决定顺其自然,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
他心里只有一点点纠结,这位公主看起来年长一些,应当就是传言中的七公主,悍妇不悍妇的他不在意,最重要的问题是,七公主和三皇子一母同胞,顾恒觉得很尴尬。
他曾经的未婚妻,进了三皇子府。
他如果娶了七公主,感觉像是做买卖一样,赔了一个女人,现在又还他一个。
当然,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
顾恒很快把事情抛之脑后,专心应付当前的琼林宴,皇上似乎有点嫌弃他,说不准人家根本就不想招他当驸马呢,顾恒才不想自作多情。
正所谓无欲则刚,他心里没有所求,自然不会太在意,成与不成与他而言都没有损失,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
琼林宴圆满结束。
连续好几天过去,宫里依然没有动静,渐渐的,除了一些心怀目的的学子四处钻营,四处展现自己的才华,妄想把名声传入宫中得到公主的青睐,其余学子已经沉淀下来,该返乡的返乡,该任职的任职。
顾承轩心里替族弟惋惜,顾泽曾经若是没有退过婚,皇上肯定会招他当驸马,本朝没有驸马不能掌权的说法,当今皇上的姑母,曾经就下嫁给晋朝大将军,帮助先皇稳固皇位。
后来,先皇一直重用大将军,直到当今上位,将军府依然很有地位,不过,大将军故去以后,族中弟子没人官居高位,包括公主的儿子也只领了一份闲差,皇上用人主要还是看自身的本事,有本事,有忠心的人,娶了公主同等于多了一个保障,至少皇上不会轻易疑心与他,要不然,大将军当年也不会善始善终,留下一段忠臣良将的佳话。
孙仁倒是替顾恒高兴,幸好他曾经退过婚,要不然,娶了一个悍妇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顾恒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没太在意,事实上他一直都觉得古代的悍妇其实是被人逼出来的。
考中进士以后,大家头一次聚会就面临分别。
顾承轩打算外放当官,外放才容易做出成绩。
孙仁吃不了苦,家里在京城帮他谋了一份闲职。
季礼也打算外放,还有周文杰,林致远,罗睿,等等......曾经的同窗好友全都有了各自的打算,今日聚会过后他们将各奔东西。
顾恒也准备回乡一趟,新科进士都有半个月假期衣锦还乡,这个时间是指回乡的时间,不算中途的路程。
顾恒很久没有回去扬州了,他如今考中新科状元,除了南城的府邸之外,朝廷还分给他一座状元府,他想把爹娘都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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