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木呆呆的夫君说是,那么就一定是了。
他们共同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黎明时分,占星师坐在窗边小声地叹着气。
月姬,我要去。他的眼神坚定而挣扎,我要去告诉其他人,就算他们不相信我。
何止是不相信!他们分明会愤怒的杀了你啊!
明知最后的结果,月姬最终还是颤抖着拥抱了她的夫君。
我知你要说什么。她说道,依偎在占星师怀里。
若有一人信你,便救一人;若有十人信你,便救十人;就算无人信你,你也无愧于天上繁星与明月,到死都是赤诚的星之子。
占星师走后,月姬捧出那些即将完成的星图,他们本来决定完成之后就去云游四海,看看各地的星都是何种模样,而如今那些事只能在梦中完成了。
纺车吱呀吱呀,完整的星图逐渐浮现于锦帛之上,星光活物一般移动。
月姬哼着鹤族的歌谣,想着她少女时期的龙槐,她如何从龙槐上跳下来落进占星师怀里,她的花嫁与丑丑的落下来的星星,还有远野清澈的镜子一样的星空。
这张锦织完,她捧了星图锦出门去,来到那片冰湖上。
她站在结冰的湖面上,天上地下皆是星光,亘古的星光将她环绕,犹如夫君的臂膀。
她不怨吗?她怨的,她怨到最终都无人来救,人人都信名满世间的大师,不信他夫君从未失手的预言。可她知道她的夫君是爱的,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和妖怪,更爱头顶永恒的星空。
所以她的报复也仅止于此。
她打碎了冰面,沉下去,怀里紧紧抱着那张锦。
从此便是,你我星与月,朝暮相皎洁。
“讽刺的是,占星师和月姬死后没过几日,去来发狂杀人,血流成河。”奴良鲤伴神情淡淡的,他身上都烤干了,于是又蹭回去抱着土御门伊月,微微阖上眼帘,“很多时候我虽然流着人类的血,却不知道人类究竟会怎么做。伊月,如果你预见了一切,你会说出来吗?”
“……我会。”土御门伊月叹息,“但我不是圣人,信则救,不信也不会强求。”
大不了就是最后带着崽崽上去怼,必定能把那群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奴良鲤伴对这样的答案很是高兴,他看着土御门伊月拨弄星图上的光点,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