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监局的项目,我看上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必须拿下。
凌晨一点,突然说这个,肯定是有什么缘由,乔南楚睡意被他彻底弄醒了:“给个理由。”
他给的理由很言简意赅:“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突然想做医疗界的老大了。”
这突如其来的野心。
乔南楚跟江织这厮认识有二十几年,穿着一条裤子长大,挺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遇到周徐纺之前,他纯粹就是玩儿,玩钱玩人玩心跳,真没把人和命放在眼里,别说野心了,他连自个儿的小命,都没上过心。
遇到周徐纺之后,乔南楚有点摸不准了。
“你以前可没这宏图大志。”
“现在不一样。”他声音懒洋洋的,说得很随意,“我得养家了,得养周徐纺。”他怎么能坐以待毙,苏鼎致父子能做的,他一样能。
周徐纺的命运,可不由天,得由他。
“果然。”
乔南楚扔了这么两个字,就挂了。
果然啊,周徐纺是江织的克星。
次日,晴空万里,初夏的天开始燥热了,连带着风里都有几分炙烤皮肤的热度。
叩,叩,叩。
周清让说:“请进。”
是他的助理。
“周老师,外面有个举报者说要见您。”
周清让的口碑很好,刚来电视台的时候,做的就是社会民生类的节目,经常会有举报者来电台,总是会找他。
“请他进来吧。”
助理把举报者带过来了。
是位男士,像个学者,穿着西装打了领结,看上去大概四十出头,脸色很憔悴。
周清让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周清让。”
男人上前,握住周清让的手,瞬间热泪盈眶了,激动地哽咽着:“周主播,请您替我弟弟讨个公道。”
男人叫吴越鸿。
他的弟弟叫吴越鹄。
“清让。”
“清让。”
陆声叫了两句了,都没得到回应。
她走到他跟前:“周清让!”
他回神:“嗯?”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坐沙发上发了半天的呆。
陆声头往前探,在他脸上用力啵了一下:“你都不理我。”她被冷落了,语气相当不满。
周清让拉她坐下:“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她一下班就过来了,晚饭是周清让做的,碗也是他洗的,而她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桔树。
她坐不住,拉着他去看院子外面新种的树。
周清让有些心不在焉:“江家最近是不是推出了一种治疗肝病的新药?”
“嗯,上个月刚开始试卖,口碑还不错,应该是为了药监局的那个项目,故意挑在这个时候上市。”陆声说完,问他,“你怎么突然问起江家?”
周清让拿了根绳子,绑在新种的桔子树上,另一头系在院子的围墙上,固定好了,树才不会倒。
“我今天见了一个举报者,他弟弟是第五人民医院的患者,用完江家的药之后突发疾病,在今早去世了。”
陆声一听就觉得有猫腻:“时机未免太巧了。”
江家正在争药监局的项目,这丑闻一曝出来,绝对会受影响。
“你要曝光吗?”陆声当然希望曝光了,江家越不顺,对陆家越有好处。
周清让就事论事:“不是我爆不爆光的问题,那个受害人家属能找到我,也能找别人。”
受害人家属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医院索要赔偿,而是曝光,也能说明,受害人那方要的并不是息事宁人。
这件事,势必会闹大。
“就是说,江家这一劫遭定了。”陆声笑得幸灾乐祸,两家是竞争对手,她自然很乐意看到江家鸡犬不宁。
越想越开心,她拉着周清让的手晃荡:“真是老天开眼啊。”
“也可能没那么简单。”周清让想得比较多,“声声,你要小心一些,这件事我怕还有别的内情。”
“我会让人去查一查,你不用顾及我这边。”陆声问周清让,“要告诉江织吗?”
他颔首:“嗯,他是我外甥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