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婧雁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她没有因为贺章之的笑容而闭上嘴巴。崔婧雁固执地说道:“贺公子,人都有走眼的时候,你一时被陆纭纭的美色迷了心,忽略了她配不上你的事实。还好她已经离世,让你及时走出了她的蛊惑。贺公子,我的确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子,可如果有人来疼我爱我,我又怎会如此呢?”
“崔婧雁,我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哦。”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女子,戴着面纱,她打趣了一句。
陆纭纭来到贺章之身边,把面纱取下塞在了他的手里,面颊红扑扑的,额间沁着香汗,抱怨道:“可把我闷死了。”
她与贺章之眉眼传情,娇丽的模样仿佛画中人,却不知她掀开面纱的脸庞,直接把崔婧雁给吓了一跳。
“陆纭纭!你不是死了吗!”
崔婧雁咬牙切齿,她恍然大悟,她想不到贺金氏竟然也会为了陆纭纭而欺骗自己,这个贱人蛊惑了贺章之就罢了,竟然连贺金氏也被她给蛊惑。
陆纭纭手持团扇,扭着细腰得意洋洋地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哟你哟,装了这么久,也真是不嫌累,你对别人说了那么多的假话,就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人戳穿的时候么?你以为这次我死定了,但你万万想不到,我一招金蝉脱壳,堵死了你全部的路。你不就是想毁我的名声吗?毁啊,随意毁,反正那个外室陆纭纭已经死了。”陆纭纭单手勾着贺章之的手臂,这时候也不忘夸赞他,说道:“你当初让我被你爹娘卖掉,入了奴籍,真是不好意思呢,托了这个男人的福,我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家之女呢。”
陆纭纭这蔫坏的模样把贺章之给迷的神魂颠倒,她挑着眉眼,红唇翘翘的样子,别提有多嘚瑟了。
陆纭纭嫌事不够大,又说道:“崔婧雁,我晓得你的想法,这么败坏我名声,不就是想着哪天崔家人又东山再起,而我这个亲女儿又背了外室的名头,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认我。但我给你说句敞亮话吧,你在乎的崔家人,我一个也不在乎,甚至,我从来就没打算认他们。”
崔婧雁听的脑袋“嗡”了一声,双眼发昏,她愤怒的火气在心口燃烧着,熊熊火焰令她直接丧失了理智,崔婧雁拔下发髻上的银钗,用力的朝着陆纭纭刺过去,像是疯癫了一般,目光呆滞着。
贺章之护着她,抱着陆纭纭的肩转了个身,躲开崔婧雁那不自量力的举动。
陆纭纭本想装柔弱,但被崔婧雁的不知好歹给惹得直接爆脾气,她从贺章之的怀里出来,然后提起裙摆就准备踹她。
结果这一踹,直接把她给踹的翻了个大跟头,“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陆纭纭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喃喃道:“我又成大力士了?”异能回来了?
贺章之倒吸一口凉气,听着这声音他都替崔婧雁感觉疼的慌。贺章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陆纭纭发飙了。
陆纭纭直接拎着她的后领子把崔婧雁给拽着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微微施力就看见崔婧雁的巴掌脸开始发紫,双手拼命的在拍打着陆纭纭的手臂。
陆纭纭仿佛在跟她闹着玩,温柔的说道:“我现在要是掐死你的话,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拦的我的。崔婧雁,我早就想弄死你了,只不过一直没寻着机会,这次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
陆纭纭知道,自己不解决了崔婧雁,以后的幺蛾子肯定不会断,她和崔婧雁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现在自己占了先机,崔婧雁又没有那些护花使者的保护,此时不杀了她,更待何时?
陆纭纭一点也不掩饰她对崔婧雁的怨恨,她细白的手掌掐着崔婧雁的脖子,让崔婧雁双脚悬空,可见她对崔婧雁的钳制达到了无法反抗的地步。
崔婧雁脑海一片空白,她眼眸死死地瞪着陆纭纭,凸出来的模样可怖,她唇瓣已经褪下了红润,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着空气。
陆纭纭的脸上含着畅快的笑容,只待她加重力气,崔婧雁这条脆弱的生命就可以到此结束了。
但就在这时,陆纭纭心口抽痛不止,剧烈的痛感让她一下子甩开崔婧雁,她捂着心口倚着墙壁,冷汗瞬间袭来,她喘着气,双脚开始发软。
“纭纭!”贺章之赶忙过来搀扶她,陆纭纭却绷着一张俏脸拒绝了他的双手,陆纭纭感觉到心口的痛感减轻,她咬着唇瓣望向倒在地上的崔婧雁,陆纭纭不死心,朝她走过去,然后试探性的伸出手臂再次掐住崔婧雁的脖子。
陆纭纭再次被心口的揪痛给刺激的差点晕过去,她要是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真就是个猪脑子了。
自己竟然不能杀死崔婧雁!
那贺章之呢?
就当陆纭纭想要贺章之动手时,她眼前一花,向后仰了过去。
贺章之抱住了她,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崩开了?盼姿,快去请大夫!”
陆纭纭陷入了昏迷中,怎么叫也叫不醒,贺章之抱起陆纭纭,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发抖的崔婧雁,他漠着一双眸子,靴子踩住了她的侧脸,冷血无情地说道:“你最好祈祷纭纭无事,她若是出了意外,我就剁了你拿去喂狗。”
他整个人变得冷若冰霜,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如果不是为了陆纭纭能够亲手杀了崔婧雁,贺章之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些废话,直接一剑封喉,了结她的性命。
贺章之踢了一脚崔婧雁,然后抱着陆纭纭就准备去软榻上歇息,等待着大夫的到来。
贺金氏等人就听见了隔壁的动静,她和金嘉灵对视一眼,担心发生了什么事就赶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了正在昏迷的陆纭纭,而崔婧雁正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金嘉灵庆幸妹妹不在这里,她上前关心道:“纭纭这是怎么了?”
贺章之叹气道:“崔婧雁被我戳穿后气急败坏,她想要攻击我,但是娇弱的纭纭却被她吓晕过去。”
金嘉灵发现陆纭纭脸上并没有她之前所说的不妥,目光深了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金氏则被气得失了仪态,道:“她简直是个猪狗都不如的畜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故意瞒着贺家人,害得真正的贺家女沦落在外。这样倒也罢了,她还从中挑拨,把那无辜的孩子给卖掉。真是蛇蝎心肠!歹毒至极!”她是现在对陆纭纭的怜惜达到了顶点,说的话格外刻薄。
崔婧雁有心想要反驳,可是她被陆纭纭掐的嗓子疼,只能干着急说不出口。
金嘉灵矜贵地看了眼地上的崔婧雁,嫌弃地皱了皱秀鼻,用帕子掩唇,说道:“姑姑,何必为了这种人动气?若不是九如查清了她的真面目,我肯定也要上了她的当。”
贺金氏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还怀着身孕,这儿就别待着了,别被那畜生给冲撞了,去找你娘吧,我先处理好这边的事。”
金嘉灵点点头,但在她跨出门槛来到那金嘉夕身边的时候,贵女们都凑在了一起,就听见宋慈语和金嘉夕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崔婧雁的事。
“你说的可是真?崔雁儿清高的很,和崔家人这般像,怎么会不是崔家人?”
“夕夕,你莫要诓骗我们啊。”
但唯有祝锦容信了她们的话,她之前还在为自己的衣裳而洋洋得意,现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别提了,我这身衣裳就是崔雁儿做的,我都担心她怀着什么心思做给我的,也不知道使没使坏,我见她落魄了,可是好一阵嘲笑呢。”
这话一出,别的贵女也泛起了嘀咕,她们也都在崔婧雁那里订做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刮起了这阵风,谁若是没她做的一件衣裳,都觉得低别人一头,所以大都在崔婧雁那里做过衣裳。
有人附和了祝锦容,说道:“我...我也是当着她面嘲笑的,但我觉得过意不去,又多给了她银子,应该不会算计我吧。”
“啊...你这给了银子岂不是更让崔雁儿没脸?她不记恨你,记恨谁去?”
金嘉灵见状,安抚了一下:“要是不放心,就回去烧了衣裳,那崔雁儿心思歹毒的,连真正的崔家女都敢算计,何况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