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就留意到苏绮了,实在是她走来走去的样子太让人起疑心,不过这一个柔弱女子,管家并没有多为难她。
“姑娘是崔姨娘什么人?”
苏绮抿抿唇:“是她之前的玩伴,有事找她,你叫她出来便是。”苏绮想要亲眼见见崔婧雁,她现在联系不上宋衍庭,不能直接来府上找他,只能借着崔婧雁的名头来进府了。
管家一听是她的玩伴,不屑地撇撇嘴,跟崔姨娘那狐媚子玩在一块的,能是什么良家女子?他态度恶劣,道:“等着吧。”说罢,直接关了门,连让苏绮进府的话都没说一句。
苏绮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嫌弃,她涨红了脸,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苏绮真想将这个刁奴拉下去痛打一顿。
她左等右等,终于见到大门再次开启,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苏绮的眼前,身边还跟着个丫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崔婧雁。
崔婧雁目视着苏绮,疑惑地问道:“这位姑娘有事么?”自己都到这地步了,怎么可能还有会玩伴?这不是上赶着找晦气么。所以这个女子到底是谁?明明是她指名道姓的要见自己,却戴着个幕篱。
苏绮看着她面容含情,好似被人刚宠爱过的娇俏,苏绮一瞬间竟然心生胆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质问崔婧雁,因为她深刻的知道自己和宋衍庭的私情是令人不齿的,如果再被宋衍庭的妾室所知,那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所以苏绮摸了摸自己的幕篱,发现戴的规整便松了口气,她眼神晦暗不明,只是瞥了一眼崔婧雁后,又匆匆离去。
崔婧雁更是一头雾水,对玄秋道:“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玄秋摇摇头,“姨娘还是回去吧,郎君那边还需要你伺候。”
苏绮就听见了这句话,她回头深深望了眼崔婧雁,充满了嫉恨和不满。
她回了房,宋衍庭正在看书,他头也不抬的问道:“这么快便回来了?”
崔婧雁挥退了玄秋,摆弄着腰肢,光明正大的坐在了宋衍庭的怀里,她现在经过那件事后,崔婧雁不敢再用药,所以宋衍庭便待她冷淡许多,也有可能是宋衍庭也忌讳着,那次莫名其妙中了别人招数而懊恼。
“找妾身的那位姑娘,妾身压根就不认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衍庭摸着她的细腰,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道:“不认识你?怎么会专门提了你的名字。”
崔婧雁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笑弄道:“许是对郎君有情谊的姑娘,因着嫉妒妾身成了郎君的人,所以想着来瞧瞧妾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吧。”这话明显是她的玩笑话,一边奉承了宋衍庭,一边又抬高了自己。
但这番话让宋衍庭灵光一闪,他不禁猜测是苏绮,可转念一想,苏绮还被苏钰关在承恩侯府,怎么可能会跑来见崔婧雁。
苏绮的这个折腾并没有闹起什么水花,她一个人漫步在街头,看着那市井百态,苏绮破天荒的感觉到几分羡慕,这般热热闹闹的场景,自己好像许久都没见过了,恍如隔世。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苏绮看见扛着糖葫芦擦肩而过的商贩,苏绮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发现自己好像没带银子出门,她讪讪一笑,放下了手。
“绯月,记得少吃些,别闹了牙疼。”
“姑娘,这糖葫芦奴婢吃上百根也不嫌腻!”
陆纭纭无奈蹙眉,这个还没有被牙疼折磨过的娃,以后就晓得了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真要命是什么意思了。
巧玉是个总觉得别人手里的那根最好吃的人,她看着盼姿,眨眨眼,讨好道:“我这根还没吃呢,咱俩要不然换一换?”
盼姿不动声色,直接咬了冰糖葫芦一口,淡笑道:“巧玉,真对不住,我刚吃了一口,不能跟你换了。”
巧玉气愤地抬手捶了她一下,恼羞成怒的样子一下子就逗笑了陆纭纭。
陆纭纭身边站着高大俊朗的贺章之,之前就曾说过,这个朝代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多,如果拿历史上的朝代来形容,那就是盛唐时期和这里的世界最相近。所以他们的结伴出行并没有人感到不妥,大多数看向她们的目光,都是在为贺章之和陆纭纭的样貌而惊叹。
陆纭纭这次没戴幕篱,使得贺章之的脸色不太愉悦,不过在陆纭纭花了银子给他买了串糖葫芦时,贺章之这下舍得抿嘴一笑。
陆纭纭此时穿着襦衫长裙,走起路来挂在臂弯上披帛随风而动,精致的花纹栩栩如生,处处透着美感与优雅。
在府上憋了几日,陆纭纭按耐不住了,得知贺章之今儿休沐,就想让他带着自己出来玩一玩。
听说这苏淮河上的游船,夜里可是极其璀璨的呢。
贺章之不太爱吃甜的,但这是陆纭纭买给他的,贺章之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能皱着眉头吃了它。
甜丝丝的口感,果然不太喜欢,不过在贺章之看着陆纭纭那娇笑的眉眼,这甜口食物,也不是太过难以下咽。
这靖州的市井热闹,代表了启元帝在位时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以启元帝特意在靖州划分了一块地,建了长街,为的就是让百姓们更能好好的做着生意,养好自己的小家。
苏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和她早就没了关系的贺章之,那个男子的优异出色,苏绮心知肚明,要不然一向贪图利益的苏文山也不会让苏绮嫁给他。
苏绮目光迷茫,她看着贺章之久久不能挪开视线。
原来,贺章之也会对人笑啊,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对自己笑过?每每见到自己,就好似见到了什么仇人一般,发生争执那更是常有的事。
苏绮心头升起一股疲惫,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全天下的人给抛弃了。爹娘不爱,哥哥又是冷漠态度,就连自己以前的夫君也从未对自己好过,甚至自己一直爱着的男子现在也背弃了承诺。
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苏绮扪心自问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老天为何要如此不公?
贺章之的目光一直在陆纭纭身上停留,苏绮见状不由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苏绮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要被人给全部抢走,宋衍庭是这样,贺章之竟然也是如此。
苏绮沉痛的闭了闭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来的勇气,她在向贺章之靠近。
她没有底气去质问崔婧雁,但她可以去质问贺章之,因为苏绮笃定,贺章之不知道她与宋衍庭之间的事。
盼姿正和巧玉说着话,就发现一个蓝衣女子渐渐靠近,她护在陆纭纭的左侧,不让那女子离得更近一些。
盼姿见她没有继续靠近,就放了心,一直跟在陆纭纭的身边,不肯挪步。
陆纭纭逛的香汗淋漓,不过这双腿一直娇惯着,走这么多路还真是有些疼。
贺章之留意到她的皱眉头,便问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