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燕落进府里有段时辰,崔修时等不及便下了马车,他本来是不想进府里,因为这是崔婧雁住的宅子,让崔修时感到万分嫌弃,但燕落迟迟不归,崔修时只能进去一探究竟。

燕落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崔婧雁身上的那枚玉佩,但话还没来及的说,就被崔婧雁那张利嘴给堵的说不出话来,所以她在见到崔修时的时候,立刻就请起罪来。

崔婧雁不敢打赌崔修时到底听没听见自己之前的话,她瞧着崔修时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怯意,人一怂,这气势就弱了下来。

崔修时身着玄衣,眼角的刀疤煞气凌然,一双眸子漠然冷淡,整个人完全变得不像是崔婧雁记忆里的那个人。崔婧雁讪讪一笑,察觉到崔修时的目光时,她背后发毛,双手的手心突然就冒出了冷汗。

崔修时张开手,问道:“玉佩。”

崔婧雁声音虚了,她抿抿唇角,道:“....被我爹给卖掉了。”

崔修时声音提高,肃杀感十足,“说实话!”这一句冷喝让崔婧雁打了个颤,崔修时和她相处多年,哪能看不出她说谎时的模样,所以崔修时继续追问着她。

崔婧雁抬起眸子,看见了他眼中的浓浓杀意,不敢再有任何的欺瞒,便带着哭腔地说道:“被...被我当了。”

崔修时脑子里轰鸣声响起,他阴沉着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哪家当铺!给我说清楚。”

“我记不清了,随便找的一家当铺,还是死当,现在去找,也...找不回来了。”

崔婧雁的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崔修时,崔修时怒火攻心,直接伸手掐住崔婧雁的脖子,力气之大,瞬间让崔婧雁喘不上气,快要窒息似的,眼角不自觉地流出泪水,双手拍打着崔修时的手臂。

玄秋想到之前陆纭纭的吩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到崔婧雁,便立即动手想要从崔修时的手里救下她,也顾不上这一动手会不会被人察觉到自己有武功的事儿。

“竖子!将雁儿给我放下!”宋衍庭的出现让崔婧雁百感交集,她泪水糊花了眼眶,直到这时,她才真的意识到对自己好的人只有宋衍庭。

宋衍庭瘸着一条腿支着拐杖走了过来,他向崔修时动手,想要救下崔婧雁,玄秋见状借着宋衍庭的遮挡也趁机出了手。

许是崔修时本就没有杀她的念头,就松开了崔婧雁。

玄秋扶起摔在地上的崔婧雁,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问道:“你怎么样,感觉还好么?”

崔婧雁摇摇头,喉咙疼得不行,像是有无数根刺一样,扎入脖子上,让人说不出话来。

崔修时冷冷扫看着他们,道:“崔雁儿,你最好向上天祈求,你能活得过来年春天。”说罢带着燕落离开了这里,他们二人待在马车上,崔修时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什么也没有说,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燕落无声地落着泪珠,心里委屈极了。

而宋衍庭这时对玄秋道:“去给雁儿请个大夫吧。”他因为身上有伤,并不能搀扶着崔婧雁,问道:“你能自己起来么。”

崔婧雁哭着点点头,然后便投向了宋衍庭的怀里。她之前厌恶的酒味在这时却无比的安心,崔婧雁泪眼婆娑,鼻尖都挂着红,楚楚可怜。

宋衍庭长叹一口气,同样也没有说什么话。

经过这件事后,崔婧雁愈发的黏着宋衍庭,而宋衍庭也很喜欢她的温柔小意,渐渐也不再那么的自卑自弃,好似二人从未有过争吵。

但那条腿,依旧是没有知觉。

宋衍庭倒在美人的温柔乡中,却不知他这条腿换来的是他的这条命。宋衍庭当时因为中了崔修时的陷害,被匈奴伤到了腿,所以秦海抓住机会,在他药中下了毒,如果不出现意外,那宋衍庭将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秦海显然低估了江仲山对宋衍庭的重视,他猜到宋衍庭此时处在弱势一方,那么之前会对他动手的人,这次肯定也会动手,所以他让林维紧盯着宋衍庭不放,但林维对秦海太过放心,一开始并没有对他起疑心。

直到宋衍庭无意间嘀咕了一句,“这个军医也太尽职了吧,每次都盯着我喝药,林维,你怎么就没这个待遇?”

林维看了看自己也受了伤的手臂,灵光一闪,意识到秦海对宋衍庭的态度不太对劲,便留意起了他。

宁可错杀,绝不可放过。

这是江仲山对他下的命令,林维铭记在心。

而且林维也想到宋衍庭一直在马厩处晃荡的事情,他记起秦海不仅是军医,还是一名兽医,所以除了马夫,秦海也值得被人怀疑。

因着这一次偶然间的起疑,秦海最终被江仲山抓了个正形,那碗熬好的药里被他放了毒,铁证如山,秦海也无法反驳。

...

...

...

“太子。”

贺章之被金福请来了东宫书房,他见到了太子后便恭敬行礼,只是贺章之不太清楚太子此次是何缘由,让自己来东宫与他相见。

太子笑的颇为张扬,他对贺章之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与自己下盘棋。

贺章之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太子,道:“上次太子悔棋三子,上上次是二子,之前是五子。微臣技不如太子,就不必再下棋了吧。”

这番阴阳怪气,也只能是贺章之说得出口,换做旁人,太子早就一剑砍了他的脑袋。

太子面不改色,挑眉揶揄道:“这次孤绝不悔棋,再悔棋,老三便倒霉七日,这总行了吧?”

贺章之眼神无奈,叹笑一下撩起衣袍跪坐下来,他道:“太子,微臣斗胆问一句。”

太子笑道:“什么话?”

“您与圣上下棋,亦是如此么。”

太子瞬间收敛着笑容,义正严辞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贺章之持黑子,修长的手指与黑子相衬着,甚是贵气优雅,他道:“太子,该您了。”

“你之前不是问孤大将军军营里的事情如何了么,孤就借着下棋之事,与你好好说上一说。”

潜台词就是,想听事儿,那就让着点孤,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