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半晌没有动作,傅之曜回头:“大小姐?”
回忆终止,沈琉璃猛然回神,犹豫了片刻,最终咬牙伸出双手勾住了傅之曜的脖子。
傅之曜反手,握住她的腿往上一提。
沈琉璃便跃上了他的后背。
“你一个病秧子要是背不动本小姐,将本小姐摔了,本小姐就打得你哭爹喊娘的。”沈琉璃哼哼道。
“不会!即使我摔了,也不会让大小姐摔在地上。”傅之曜温声道。
沈琉璃一怔,忽然想到上次摔倒时,就是他接住她当了她的人/肉垫子,不过却害得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一想到那玩意儿,沈琉璃不禁羞红了脸。
别看傅之曜身板不怎样,可那物确实强大,至少梦中的自己深有体会。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自己估计会变成爆炒虾米,通身红透了。
沈琉璃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纷乱扰人心绪的想法。
落日余晖下。
傅之曜背着沈琉璃,一步一步地踏在山间小道上,他走得很慢很稳,似是怕颠簸了背上的人儿。
而沈琉璃虽搂着他的脖子,却尽量保持一定间隙,让自己的前胸不要直接贴上男人的背,她的身子已在发育,不是一马平川,如果紧紧贴上去,傅之曜肯定有所感觉。
她并不想与他有过于亲密的触碰。
可保持这样紧绷的姿势挺累的,坚持了没一会儿,她便坚持不下去了。
“大小姐,如果你觉得困的话,就靠在我肩上睡吧,我保证不会将你摔了。”傅之曜扯了扯嘴角,适时地开口。
沈琉璃哼哼两声,面色纠结,却没再继续坚持,实打实地趴在傅之曜背上,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果然舒服多了。
感受到后背处的两团柔软,傅之曜身体蓦地一僵,分明同样是肉,可沈琉璃身上的二两肉似乎软的不可思议。
甚至发烫,烫得他背上的伤疤火烧火燎的,又难受又发痒。
瞬间涌出一股扔了背上人的冲动。
傅之曜漆黑的瞳仁越变越暗,没有丁点温度和人情味,反而溢出了狠戾的凶光。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心,怎可能因这个虐待他的坏女人而起波澜,果然只是错觉。
他连她的碰触都这般厌恶。
他将自己放在沈琉璃丈夫这个壳子里做戏,假意对她示好,假装对她顺从,假装对她的虐待甘之如饴,可戏终究只是戏,成不了真。
傅之曜紧握沈琉璃小腿的手收了收,无意识地加大了力道。
沈琉璃不高兴地晃了晃腿:“傅之曜,你弄疼我了。”
闻言,傅之曜立时收敛蓬勃而泄的心神,松了松手,忐忑不安地表达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沈琉璃报复性地勒住了傅之曜的脖子,手下不自觉使了力:“哼,你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吗?想得美!”
面对常年习鞭的沈琉璃,傅之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就是个战五渣,毫无还手反抗之力。
傅之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只要沈琉璃想杀他,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咳咳。”
就在傅之曜感到窒息无法呼吸时,刹那间,沈琉璃蓦然松了手,冷冷道:“礼尚往来,你弄疼了我的腿,我差点勒断你的脖子,你的礼,我回了!”
傅之曜剧烈咳嗽了几声,身形晃了晃,潜意识想将沈琉璃从背上甩下来,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就那么继续背着她勉力维持住身形。
沈琉璃趴在傅之曜背上,毫不担心傅之曜因体力不支而将她摔下来,反正她的腿已好得七七八八,摔不到她。
可等了半天,傅之曜并没将她甩下来,即使难以维持身形站立,摇摇欲坠,可等傅之曜缓过那口气儿,又背着她继续前行。
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没有方才那般平稳,甚至着实吃力。
看起来随时都会将她颠簸下来,或是他随时都会倒下,可一路上摇摇晃晃的,他既没有真的倒下去,也没将她摔下去,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走下了山。
这一段行走的山路,宛若傅之曜这个人一般,明明每次被人欺辱地爬不起来,或是要死了,可他偏偏都能再次爬起来,活过来,怎么都不会真正倒下,也不会真的死掉。
她想到了读过的一些话本,里面的主角不论遭遇任何绝境哪怕经脉寸断依旧会绝处逢生。
傅之曜,似乎就是话本中的这种主角,笑到最后的那种。
这般想着,沈琉璃眼波流转间,忽的将脑袋软软地靠在傅之曜的肩上,坏笑地往他耳朵吹了口气:
“傅之曜,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可我对你一点儿都不好,你会恨我吗?”
傅之曜耳根泛红,咬牙控制住掀翻沈琉璃的冲动,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恨!”
哼,心口不一。
沈琉璃盯着傅之曜绯红的耳朵,伸手捏了捏,发现男人的耳朵愈发得红了,红得宛若充血,当真是有趣极了。
她凑近他耳边,故意以三分赌气三分俏皮的语气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会当真的,不许骗我,更不许恨我哦。还有,如果你以后敢对我不好,敢打我,敢骂我,敢用……我不喜欢的方式对待我,我一定会恨死你,恨到变成厉鬼也要拉你下地狱!”
少女淡香的气息丝丝缕缕萦绕耳际,酥酥麻麻的。
傅之曜薄唇紧紧抿着,身体僵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