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真实之眼提供的讯息，肉眼之下，无疑能够收获更多。

乔安娜是一名国王大学的教授，她的薪水绝对不低，但是身上穿着打扮，绝对不应该是一个中上层女士的标准，捧着书的双手也称不上细腻，甚至可以说是粗糙。

这样的一双手，至少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学教授身上，毕竟她总不可能连女仆都不请，自己干所有的家务活吧？

乔安娜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少了一只纽扣，衣服算是干净，但有点陈旧，有着褶皱，盘在脑后的头发也有些稍显混乱。

这是一位过的并不精致的女士，不管看她初入于图书馆的状况，是一名醉心于研究的学术狂？

不不不，她与人的交流也比较畅通，至少和洛莉斯是如此，这证明她不是一个智商高情商低，不擅长与人沟通的人。

“哦，天哪，今天的书有点多，洛莉斯，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帮我送到位于格兰大学学院的办公室吗，距离图书馆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脚程。”

“乐意为您效劳，乔安娜教授。”

“洛莉斯，你懂精灵语，这么年轻的孩子，可不多见，况且，你似乎并没有精灵的血脉。”

“从你的穿着打扮，我相信你的家境并不富裕，恐怕不足以支撑为你请来教授精灵语这种无用课程的家庭教师，除非，是从小就有人教授于你，也许是路过的精灵剑士，也许是隐居的精灵老者，甚至是牧师，谁知道呢？”

“格兰王国大学的每个学生我都见过，法师塔的学徒每个都一副眼高于顶，高傲不看，所以，虽然你是学生的打扮，但既不是大学生，也不是穿着魔法袍和魔杖满街乱跑的法师学徒，亲爱的小洛莉斯，你的来历我真的很好奇。”

乔安娜停住脚步，连珠带炮地对着洛莉斯说出这样一段话，洛莉斯眨了眨眼，真是个聪明人，我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未尝没有观察着我。

“当然了，我对你没有什么敌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我需要你，或者，你需要我，否则我万万不可能像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主动搭话。”

洛莉斯微微扬脸，乔安娜所说的，是系统的作用，还是其他？

“所以，乔安娜教授，您觉得您需要我做什么？”洛莉斯看着她问道。

“不，我现在不知道，但你现在一定需要我。”

“你昨天打算借阅的书籍是位于图书馆一楼的《格兰王国起源史》，最早年的，今天又在精灵语专区转悠，这本《历史与起源》虽然我并不喜欢，但你是在寻找什么？寻找历史？还是寻找什么的起源？”

“我虽然在大学学院教授精灵语巨人语课程，但也许我应该告诉你的是，我的最强项便是历史。”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的东西，虽然现在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洛莉斯，我的办公室就要到了，要进来坐坐吗？”

乔安娜抱着一堆大部头，微微仰头看着洛莉斯，发出了邀请。

如果此情此景换到别的地方，一个只不过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忽然对你说出这一大堆的观察，并邀请你进去坐坐，只怕是个人都要吓得撒腿就跑了吧。

“有红茶吗？教授。”洛莉斯笑了笑，“不如让我们来一顿下午茶？”

“好主意，让我看看我那些为了防止挂科的臭学生们有没有送来什么茶点。”

洛莉斯走进了乔安娜的办公室，虽然她看不到其他人的友善程度，但自己的感受中，乔安娜还没有敌意。

几乎撑到天花板的书架，四处散落的书籍，箱子，草稿，甚至还有衣服，超大的办公桌上也是堆满了杂物。

“哦，抱歉，忘记收拾了，且不要介意，书暂时放在地上就好。”

乔安娜教授仓促地拾辍出来一块空地，又找出茶壶去打热水泡茶。

等她回来的时候，洛莉斯正在拱形的窗口看向窗外。

“这个红茶还不错，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了，估计有几年了，洛莉斯，你在看什么？”乔安娜走到窗边。

金发白袍，手持权杖，即便是没有金光，那一道身影也令人觉得纯洁无比，至高无上。

“哦，是圣女艾亚，她这是又来了。”乔安娜说着。

“圣女，我听说她不是教皇吗？她经常来这里？”洛莉斯搅动着茶杯中的红茶。

“哦，艾亚现在是教皇了，我的记忆总是停留在五年前她还是圣女的时候，神殿教堂离这里不远，听说光明神殿要送一批圣女和骑士来学院内作为学生学习知识，可能是来商量这个的吧，教授委员会和校委会已经吵翻了，毕竟可从来没有神职人员来到大学学院进修的先例，除了她自己。”

乔安娜转身放下了茶杯，洛莉斯喝了一口茶，看着楼下艾亚离去的背影，圣女艾亚，教皇艾亚，渎神者艾亚，将大批量神职人员送入大学学院学习，真是一位向往知识的女士啊。

“乔安娜教授，请问您听说过这则预言吗？”

“晨曦伴着晚霞，红月普照大地，无尽星海，宾客已至。我想要知道它最早的记载。”

乔安娜坐在茶桌的一旁，“小洛莉斯，你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但很幸运的是，这道题，我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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