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嗤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之前运军粮之事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你可知道?”
海善低垂下了头:“奴才该死,奴才只是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胤礽干笑:“倒当真是个好理由,你可知道你这么一个恻隐之心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人?”
海善咬紧了唇,不敢作答。
在外头处置善后事宜的胤禔进了来,冲胤礽使了个眼色,胤礽微点了点头,问跟着他一块进来的巴尔图:“那女人可是交代了她是什么人了?”
巴尔图道:“回太子爷的话,都说了,她是噶尔丹的女儿,名钟齐海,先前在丹津阿拉布坦的军营里的另一位主帅并非塞卜腾巴尔珠尔,而是假扮成他的钟齐海,钟齐海扮成他兄长先是领兵掳走了乌尔衮世子,后又致三爷坠马,再故意盘踞在山城拦截我军军马,在山上埋炸炮设伏最后庄亲王也因此牺牲,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一仗必输无疑,所以她故意叫其他人再假扮成塞卜腾巴尔珠尔在城门上指挥让我们以为他已经为乌尔衮世子所杀,然后假意投降,以俘虏身份顺利混进军营来,偷情报并且行刺太子爷您。”
巴尔图每说一句海善的脸就更白了一层,营帐里众人俱是听着不由得倒抽气,胆子这么大又不要命的女人,怕是他们都是生平第一回遇上了。
“她还交代了些什么,继续说。”胤礽示意道。
“她说她原本还苦于没有机会,幸得海善阿哥关照,她利用海善阿哥从他嘴里套得不少军中情报,再通过专门训练的雏鹰向外传递消息,至于脚上缠着的锁链,她说从前她专程学过□,要解开根本不是问题,还有那行刺太子爷和五爷时用的枪、剑和那把刀,都是从海善阿哥那里偷来的。”
听完巴尔图说的,胤礽问福全:“裕亲王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福全想了想,谨慎道:“事情重大,或者应当据实禀报给皇上,请皇上处置。”
胤礽冷冷瞥了一眼吓得已经面无血色的海善,道:“裕亲王说得没错,这事确实不是爷或者这里诸位做得了主的,海善的罪名究竟是识人不明还是私通外敌,爷会据实上奏给皇上,一切都交由皇上定夺,不过,从今日起,海善在军中所有的差职也都可免了,但神机营职责重大,不可一日无统帅之人……”
胤礽说着顿了一下,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貌似心不在焉的胤禛身上,收回之后深思片刻,轻勾起了嘴角,吩咐道:“从今日起,神机营事务由胤禛暂代。”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有些诧异,胤禛自己也愕然不已,疑惑看向了胤礽,胤礽笑了笑:“怎么,四弟不回答是担心自己做不好吗?”
胤禛回过神,忙上前一步:“太子爷信任臣弟是臣弟的荣幸,臣弟领命。”
“行了,有不明白的地方以后直接来与爷商量便是。”胤礽淡然吩咐。
巴尔图又问道:“太子爷,那刺客钟齐海要如何处置?”
胤礽冷笑一声:“先供着,到时候押上前线堵枪眼,爷倒是想看看噶尔丹是不是当真连他女儿的性命也不在乎。”
议事结束之后,众人都退了下去,海善也被人给带了下去,总归以后他是不能再随意走动时刻有人盯着看着等同软禁了。
胤礽叫住胤禔,让他留了下来,人都走了才问道:“老五的伤怎么样了?你方才有没有去看过他?”
胤禔摇了摇头:“伤口太深了,治好了这脸也是毁了。”
闻言,胤礽皱起了眉:“怎么会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前回?”胤禔叹了叹气:“那一次他是被人偷袭被箭擦伤了脸,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被那个女人给暗算了。”
胤礽闭了闭眼,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也能殊途同归似乎不是什么好预兆,干脆岔开了话题:“那个女人当真都交代了?”
“哪能啊,她嘴巴紧得很,根本撬不开,无论问什么都不理人,方才巴尔图那一套都是照着你之前吩咐的说的,不过话又说出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噶尔丹女儿的?”
“收到乌尔衮来信,说是想起来那个女人跟之前在叛军营看到的噶尔丹儿子长得很像,就是脸上少了一圈胡子而已,乌尔衮说他当时就觉得噶尔丹的那个儿子古古怪怪的,如今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爷这才起了疑心,派人私下去查过,还当真就是她假扮的,也真亏她想得出来,真正的塞卜腾巴尔珠尔这会儿还在噶尔丹身边呢。”
原来如此,想了片刻,胤禔不由得笑了起来:“如若不是噶尔丹的女儿,倒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胤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怎么,大哥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成?也是,那女人不但长得好,还比这军中许多大老爷们本事还大些,大哥会心动也不奇怪。”
胤禔笑得更乐了:“能让太子爷这么酸,爷倒是要去感激她了。”
讨了没趣的胤礽也没好意思再说下去,转而问道:“怎么方才爷说让胤禛暂代神机营事你一点都不惊讶?”
胤禔无所谓道:“总归暂代也代不了多久,回京之后老爷子就会另派人,你这么安排总有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