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礼当即就伸手摸向床铺下面,正此时,房门嘭地一声被人推开,一名穿着黑衣很是酷酷的少年在门口喊道:“少师大人既然醒了,就赶紧回去吧。”
“我还困,走不动道。”俞礼赖在床上不起,被窝下的手掩着里侧的边沿摸了一圈,都没有,正想换一边摸,但那暗卫在门口盯着,一时不好行动,只得闭眼装睡。
刘常以为自家主子是真的困,便讨好着对行舟道:“要不就让他多睡会儿,反正太子去上朝了,说是督查今日的殿试,顺带商议万寿节的事宜,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听到万寿节这三个字,俞礼心里咯噔了声。万寿节是文里的一个转折点,原本万寿节还会因为各种恶劣的原因再推迟几次,预兆商王朝的败落。在宴会上,昭兴帝发现卿府三子藏拙,与镇国将军卿疆的关系彻底恶化,随之一年后,昭兴帝病逝,商炽继位,卿疆把持军权,生谋逆之心。
而现下剧情变化,万寿节较之文中提前了,不知其中的重要人物还会不会起到原有作用。
在俞礼沉思时,行舟冷哼一声抱着剑走了进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俞礼,恶狠狠道:“我看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今日我非得盯着你,休想趁殿下不在时使坏。”
俞礼将被褥盖过头不理他,心说:我躺着,你站着,看谁撑得过谁。
刘常离开的一个时辰后,俞礼把朝臣间的关系网理清,抬起被角发现那家伙还直愣愣地站在床前,动都不曾动过。这会随着日头升至中空,气温也升上来,俞礼闷在被子里热得慌,忍不住掀开被子,对行舟体贴道:“你站着不累吗?不然坐着吧。”
行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休想分我心。”
他不说倒还没这心思,一说俞礼就来了意思,说道:“我渴了,既然你没事做,就替我倒杯水过来吧。”
行舟抱着剑不为所动:“你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去倒。”
俞礼义正言辞道:“可我没眼睛呀。”
行舟被哽了一下,按捺住没动手打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倒了杯茶来,快到俞礼手还没往床铺下伸过去,行舟就回来了。
俞礼慢腾腾喝着茶,喝完后躺回床上,行舟也抱着剑站回原处,将眼睁得圆溜溜地盯着俞礼。
房间里安静了半个时辰,行舟刚以为俞礼睡着了打算松懈下,就听他道:“我衣服哪去了?”
行舟一口气没上来:“我哪知道!”
“我身上真的只穿了件单衣,你家殿下不会趁我醉的时候对我行不轨之事了吧?”俞礼露出惊恐的表情:“卿将军都说,他们怀疑太子好男风,昨晚下来,我的清白还在吗?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我家殿下才不会做这种事!!!就算是碰谁,也不会碰你!”行舟被俞礼气得脸红脖子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休想......想污......污蔑殿下!”
“那我的衣服呢?”
行舟气得忘了初衷,当即跑出去朝院子里那群躲在墙角里的暗卫吼道:“你们谁知道俞明寂的衣服哪去了!”
俞礼趁他走了,赶紧爬起来翻床铺下面,他身上是真的只穿了件单衣,恐怕因为昨天醉酒又坐车吐到了身上,被丫鬟换走了,无论怎么,他都不会觉得是商炽脱的,说那番话完全是为了把行舟气走。
正摸着床铺下,手指触到信封一角,俞礼面色一喜正要再伸长手将它拿出来,就听一道低沉的声音道:“你在作何?”
俞礼吓得一抖,迅速把手抽回以撅屁股的姿势趴在床上,丝毫没反应过来这举止的不雅观,急忙慌慌张张地掩饰道:“我我我......我摔倒了,要人扶......扶才起得来。”
俞礼偷偷打了下自己的嘴,行舟的结巴居然会传染人!
商炽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一拽将被褥披头盖在了俞礼身上,然后把他抱起放在了床上,眉宇皱成了一团:“李向去给你拿衣服了。”
“哦。”俞礼捂在被子里,心里遗憾得要命,他离那信就差那么一点点!
商炽说完就走到书案前忙自己的,他身上还穿着上朝的官服,那身朱红官服穿在挺拔少年郎的身上,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若不是脸色太过沉郁,显得暴戾无情,恐怕京城里的小姐们早就求着各自爹爹递画像给圣上了。
俞礼蠢蠢欲动地还想寻机会把信拿回来,李向已经拿着衣服进来了,他不好再赖在床上,慢腾腾地穿了裤子又穿衣服,眼神直往床铺那处瞟。
明明就一步的距离,他在床的这头,信在床的那头,却像隔了天涯般远。
俞礼心脏抽痛,快要受不住被这样虐了,眼一闭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拿到信就往嘴里塞,此后生死由命,先了却一桩心结再说。
他正一时冲动打算行动时,房间被人闯入,午前的阳光照得满堂明亮,行舟气红着脸,指着俞礼朝商炽喊道:“殿下,他他他......他污蔑你!说说说......”
“说商炽英明神武智谋无双,这是污蔑吗?”俞礼边穿衣服,边把行舟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随后将外袍往身上一披,带子都还没来得及系就走了过去,道:“我跟你家殿下有要事相商,还请你先出去。”
行舟看到俞礼这番孟浪的模样后,脸更红了,半晌后咬牙道:“不,我就要站在这,我是殿下心腹,从来不需退避。”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这姓俞的妖精就是存心想勾引他们殿下。
“行舟,出去。”僵持间,至始至终安静写折子的商炽执笔蘸了下墨,冷冷地出了声。
行舟的眼眶一瞬间红了,满眼写着殿下你变了,不甘心地问了句:“俞明寂的裤子,真是殿下您脱的吗?”
商炽面不改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