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将如何自处?
真要包庇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吗?可若不这样,华霓会怎么想他?
叶棠陷入长久的沉默,钟不厌不知他思来想去的是些什么内容,只以为他被自己的问题难住,宽容地一拍叶棠肩膀:“无事,你想去看我们便去。”
他从不问叶棠的出身,也不问他的师承,真如同他的大哥。叶棠有时候觉得这样很好,更多时候却害怕。
与其他人闹翻都无所谓,但他惟独担心钟不厌。叶棠时常觉得钟不厌活得通透,总能猜到自己身份,他不说,自己也可不提,等哪天钟不厌非要拿刀指着自己……
叶棠不是没想过,他失落地发现根本找不到对策。
耳畔那人还在继续说话:“今日先去洞庭那边,东方远早写好引荐信,我们只需前去妙音阁弟子所在的院落,自然有人安排食宿——那地方我知道,走么?”
后半句让叶棠从纠结中醒来,茫然地点点头。
他的样子让钟不厌有一刻担心,但想到方才小船上他躺着睡了一路,许是没清醒,也可能吹了风。拉过叶棠的手腕时他条件反射地收,被钟不厌握住手指打了一下掌心,喊他别动,接着便摸上脉门,仔细看有没有落下病根。
叶棠察觉他的意图,笑道:“钟大哥,你还会瞧病么?”
“普通脉象我还摸得出个一二三,再复杂的便不行。”钟不厌道,“没大碍,稍后住下了我去替你煮一碗姜汤。”
叶棠不爱喝那个,闻言立刻皱眉:“没病为什么要喝?”
钟不厌放开他的手,顺势将人往前一推:“我担心。”
那碗姜汤最终还是喝了,翌日钟不厌应他所求,带叶棠从洞庭出发,一路顺长江而下。
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天高气爽,悠悠苍穹中流云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