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北知道乔妍词是接受不了现在的样子,她有恨也是正常,“每个上场打仗的人,都是在进行生死博弈,脑袋挂在刀剑上。”
“死亡的到来对我们来说在平常不过,乔妍词保住了命,已是万幸。”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温禅也无法说服自己,乔妍词失去了健全的身体,失去了貌美的容颜,比死更残酷。
“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温禅的哭腔越发浓重,“如果温氏皇族留下是二皇兄或太子就好了,就连十弟都比我有用。”
温禅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何当初要那么懒散,不愿意认真学习,如今反贼持政,他却一无是处,让那么多人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个废物身上。
梁宴北感觉到胸口传来湿意,心里也跟着难受,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温禅从国破家亡的噩梦中带出,如今乔妍词的几句话,又将他打入深渊。
温禅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很少大笑,但平日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梁宴北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总是没由来的喜欢。
可自从西凉遭变故以来,他的眼眸仿佛失了颜色,很难再亮起。
他松开手臂,把温禅的脸抬起来,眼里果然都是汹涌的泪,和难以言喻的悲伤。
梁宴北一看见,既心酸又无奈,忙道,“你很好,不比你兄弟任何一个人差,如若当初活下来的不是你,我就再也不会成为梁将军。”
温禅眸光一动,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
不过下一刻,梁宴北就说的相当清楚了,“我不是效忠温氏,只是效忠你。”
石子点水,荡开一层层波浪,温禅的内心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平静,也变得波涛骇浪。
眼睛轻轻一眨,挂在眼眶的泪珠就掉落下来。
温禅很少哭,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可钟家造反成功之后,他时常绷不住,更何况每次哭起来梁宴北都会轻声细语的安抚,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贴着那稳健跳动的心脏,温禅仿佛上了瘾。
温禅不知道的是,他虽长相俊美,但哭的时候并没有梨花带雨的娇弱感,平时温润的脸上会浮现脆弱的表情,梁宴北见了总想抱他,狠狠的搂在怀里。
听了梁宴北的话之后,温禅止了泪,吸了吸鼻子。
“头上痛不痛?我给你换药。”梁宴北一边拿出锦帕给他脸上的泪渍擦干净,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