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面常年点着灯,又有除尘术,即使不打扫也十分干净,入眼处是一排排的灵位,上面写着的都是罗家历代圣子的名字,牌位的上方有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上是一名仙姿绰约的男子,男子穿着古装,头发随意的盘着,怀里还抱着个奇怪的动物,那动物看起来有点像狗,但又不是狗,脑袋有点像狮子,毛有点长,头上还有一对小小的犄角。男子低头抚摸着那动物,神情温柔,画像的背景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依稀可以看见他身后飘落着雪白的梨花。罗绛立在原地失了神,好像这幅画用一种奇怪的魔力,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幅画,不过这样的想法有些荒谬,她第一次回罗家,怎么会见过呢?
罗芸桑点上一炷香,往蒲团上一跪,神色肃穆的拜了几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又接着点下一炷,递给罗绛,“这位是圣子甯,爸爸和爷爷的灵位在这里,过来磕头吧。”
罗绛上前接过香,恭敬的磕头。
她对祠堂有敬畏,对未见面的爷爷和爸爸感到遗憾,但她实在不是苦情戏的女主角,不打算哭哭啼啼的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所以整个上香的过程短而快。
“走吧。”
“好。”
回去的路上,罗芸桑走到了罗绛的身边,“实际上,你是来过祠堂的。”
“诶?”
罗芸桑笑道:“也对,那会你还是个婴儿,不记得也正常,好像是你洗三的时候吧,我们家孩子的洗三礼都在祠堂举行,为了给祖先看看后代,也让祖先心里有个数,保佑我们家香火旺盛。那会我还小,爸爸怕我捣乱,不让我去观礼,我就把门偷偷弄了条缝,你可乖了,整个过程都没哭,我听爸爸说,姑姑当年洗三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响,爷爷还说洗到一半的时候,他都想把姑姑扔出去。”
说到这里,罗欣不高兴的插嘴,“我哪有哭,你们别听你爸胡说,姑姑是那样的人吗,姑姑不过是小时候不听话,老是欺负你爸爸,你爸爸记仇,故意编排我呢。”
罗芸桑也笑,“姑姑你不用解释的,那会你不还小嘛,被那么多人围观肯定会紧张,哭也正常。”
罗欣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小辈调侃的一天,想着不能丢了份子,立马摆出长辈的神色教训罗芸桑,“诶诶诶,桑儿你胆子肥了,敢拿姑姑开玩笑了。”
见罗欣着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罗绛也不意外,她没想到自己这个暴脾气的姑姑,还有这样的一面,她不敢接着调侃罗欣,侧头问罗芸桑,“那你呢,你洗三的时候,也哭吗?”
话一出口,众人就沉默了,尤其是罗夫人,脸色阴沉得跟天空一样,都快滴出水了。
罗芸桑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我没在祠堂洗三。”
罗绛也不傻,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也没打算追根刨底,只是微微点头,就没在说话。
最后,罗绛还是住进了拾雨轩,房间很大也很精致,出门走几步就是藏书阁,对面则是罗芸桑的房间。
是夜,罗绛洗漱过后还在回味这一天的经历,卫霖蔷还没回来,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丫丫太久没见聊嗨了,不打算来找她了,想了想,罗绛打算先上床给罗奶奶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