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 / 2)

一人小声嘀咕道:“可我们今日来,是为了学诛魔之术吧,并非是要欣赏他如何战斗。”

“是啊,既是传道授业,自己厉害不行,要能教会旁人才行啊。”

谈话间,仙盟的人领着江近月和萧不戮走了出来,众人立即屏息凝神,不再交谈。

秋似弈走到悬崖边上,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条白色

绸带。他示意萧不戮靠近自己,然后用绸带蒙住了萧不戮的眼睛。

众人都有些傻眼。

江近月不是要教徒弟吗,怎么还把徒弟的眼睛给蒙上了?

秋似弈神色不改,解释道:“身处魔气时,双眼无法视物。”

原来如此。

见江近月开口说话了,众人都紧紧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讲解功法或是招式。

然而江近月却没有再说任何话,而是直接朝萧不戮攻了过去!

“等等,他今日是要教徒弟而非与人比试吧?”有人不确定地问道。

“再等等,或许是要先打,再讲解招式呢。”

“都别说话了,上一回江近月身处魔气中心,他的招式我都没怎么看清楚。今日有机会一见,专心看着便是。至于能学多少,就看自己的悟性。”

听到悟性,大家都不说话了。

仙门中教弟子总要提到“悟性”,说到底就是看个人的资质。

学不会,那是资质不行。

思及此,众人收束心神,专心看着江近月的一招一式。

只见江近月大袖翻飞,一个急促踏地,扇子骤然闭合,自他掌心滑出,朝萧不戮撞去。

萧不戮的身后是悬崖。

两人都未曾动用灵气,这要是摔下去……

下一秒,他们就见萧不戮错身避开,一脚踩在悬崖边上,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好在,江近月拧转扇柄,扇子飞速转起来,瞬间掀起一股风将萧不戮推了回来。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江近月攻势很猛,但每到关键时刻却会将徒弟从悬崖边上救回来。

只是,他们能看到这一切,被蒙上双眼的萧不戮却看不见。

萧不戮心中应该惊惧不已吧。身处悬崖边上,踏错一步就会坠落万丈深渊,却还要承受江近月如此疯狂的攻击。

江近月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分明没有动用灵气,扇子却划开一道道白影,无数次将萧不戮逼退到悬崖边上。

“单说他这招式,确实厉害。不用灵气催动法器,便能将扇子转得这样快,换做我可做不到。”

“可是,这样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啊,反正我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学到。”

“确实如此。依我看,江近月实力不俗,却根本不会教徒弟。”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越发晦暗,众人只能隐约看见江近月还在不停地攻击着自己的徒弟。

天穹中,聚起铺天盖地的乌云,很快便暴雨如注。

一串串雷霆落下,照得天地都白了片刻。

江近月轻轻一跃,身形与暴雨相融,自由穿梭于疾风之中。

这一幕实在惊心动魄。

平心而论,江近月今日打斗的身姿,甚至比仙缘大会时更加赏心悦目。

但在场修士却有些失望。

且不说,他们的法器并非是扇子,从这场打斗中根本学不到任何东西。

即便有人的法器是扇子,江近月动作如此之快,也叫人看不清楚。

江近月只顾着揍徒弟,根本没有开口指点哪怕一句话。

众人越看越是疲累,有人更是暗自嘀咕,江近月是不是尝到了仙缘大会的甜头。

毕竟,仙缘大会上凡是他打斗的留影石,都传播甚广,引得无数人争着观看。

也许江近月只是想再弄出一个什么大会,继续炫技罢了。

有人则看向萧不戮,眼中的羡慕转为同情。

江近月是真地在攻击他,而非指点他。

恐怕,此刻他脑中根本无暇分析江近月的招式,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想办法抵挡。

“你们说他还要打多久,不会第一日的‘传道授业’就是这样了吧?”

若真是如此,只怕江近月建立宗门的任务无法完成了。

就算再欣赏江近月,他们也无法违心地说出

“江近月会传道授业”这样的话。

对于众人的想法,萧不戮毫不在意。

他卸了真气,陪着秋似弈一遍又一遍的过招。

毕竟,这是师父第一次在尝试教他什么。

萧不戮极力辨识着师父的招式,想着结束之后,怎么也要复刻出大部分。

好让那些围观之人明白,师父就是很会教人。

一日眼看就要过去。

众人放弃了最后一点希望。

他们总以为江近月会停下来,放慢动作演示给萧不戮看。甚至直接伸手握住萧不戮的手腕,指点他的动作。

但是没有,江近月反而越打越凶了,好几次萧不戮都险些栽下悬崖。

众人代入了他的位置,仿佛自己也正经历着时时刻刻快要坠落深渊的恐惧。

只觉得他这徒弟当得实在太惨。

终于,雨停了。

江近月也停下了攻击。

众人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结束了吗?便是再好看的打斗,看这么久也累了。

忽然,他们看见江近月抬起了手,用力一扯,就将遮住萧不戮双眼的白绸拽了下来。

四目相对,一注阳光刺破乌云,照亮了悬崖。

骤然看见光明,萧不戮有些不适应。他怔怔看向秋似弈,只见阳光落在秋似弈微微飞扬的发丝上,勾勒出一道浅光。

秋似弈道:“第一日我要教你的,是心境。”

“我想带你看一眼……绝境后的阳光。”

一下子,众人都怔住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江近月第一日要教的,居然是心境。

心境玄之又玄,向来只能靠自己慢慢去悟。

此刻,当他们闭上眼睛,将自己当做萧不戮时,却隐隐有些明白了。

他们仿佛也站在悬崖边,承受着江近月那些可怕的攻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要掉落悬崖。

这是一场漫无天日的攻击,悬崖、暴雨、惊雷,所有的一切都晦暗无比。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这一切?

但在某个瞬间,光明骤然出现。

众人睁开眼睛,看向那道光。

明明还是同一道光,此刻再看,却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烙在了心上,会记很久很久。

萧不戮看向秋似弈。

很久以前,有位前辈非要收他当徒弟,却被他拒绝了。

他说,自己只有秋似弈这一个师父。

那位前辈很是生气,说道:他只是死得太早,才会成为你的执念。这份情谊并没有你想得那样深。

但前辈还是说错了。有的人越是活着,越会成为执念。

“江近月, 关于任务之地,你有什么要求么?”一人问道。

既是江近月去教授弟子,便要一切按照他的想法来。若是教授遁逃之术, 应当选崎岖险要之地。若是强攻之术, 则应当选宽阔之地。

秋似弈没有迟疑,直接说道:“我要选一处悬崖峭壁。”

众人露出惊诧之色, 不过并未出声质疑。

“若是悬崖的话, 可以去无尽崖。那边三面都是绝壁, 如尖刀所劈,直下而去, 足有百丈深。”

秋似弈一听便十分满意。

“既然已经选定了地点, 那么接下来就是定日子。未来两日需要通知各宗各派前来观看, 第三日有大暴雨,第四日则是晴空万里。不如就选在第四……”又有一名修士开口说话, 他擅长观测天象,立即将最近几日的天气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 自然该选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如此大家才能看清楚江近月是如何教徒弟的。

“我要选第三日。”秋似弈说道。

“第三日风雨如晦,将有倾盆大雨落下。”那名修士以为秋似弈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秋似弈还是坚持选择第三日。

众人只好答应, 一时猜不透江近月的想法。

总不会是担心旁人偷学, 故意选一个看不太清楚的日子吧!

几人对视一眼,想到方才江近月痛快答应让无数人旁观,一时也不太确定。

地点和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仙盟很快就派人传递消息给各宗各派。

秋似弈和萧不戮则暂时在仙盟住下, 等待三日后前往无尽崖完成任务。

山河宗内。

傅九寒皱眉不语。

这个萧不戮,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同为剑修, 他能感知到萧不戮的剑气十分强悍,甚至比山河宗掌门还要强上几分。

可这样一个人,却对着秋似弈哭来哭去,像是什么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秋似弈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因为他的错让秋似弈死了……难道秋似弈曾经死过一次?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傅九寒便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他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萧不戮与秋似弈的秘密。

三日后。

无尽崖的上空法器云集,小小一条飞舟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

地上也好不到哪去,只要是能站人的空地,都站满了人,更有宗门想出奇招来占位置。

比如某个擅长种植草药的宗门,就原地种出一棵树,好让弟子坐在树上看。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惊觉,江近月的影响力确实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

一切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仙缘大会上江近月被魔气缠身,却能第一个睁开眼,之后又悍勇无畏地击退魔气,可谓近千年以来与魔气战斗的第一人。

这样一个人,说要当众教徒弟诛魔之术,谁会错过这等天赐良机?

因为在场人数众多,许多弟子都毫无顾忌地窃窃私语起来。反正人这么多,没人会注意到是谁在说话。

“仙盟那群人是怎么回事,选了这么一个日子。天色这般晦暗,根本看不清楚。”

“我听说是江近月自己挑的。”

听到是江近月挑的,那人立即改口道:“我看这天气不错,风雨中激战,才配得上江近月的气度。”

“江近月, 关于任务之地,你有什么要求么?”一人问道。

既是江近月去教授弟子,便要一切按照他的想法来。若是教授遁逃之术, 应当选崎岖险要之地。若是强攻之术, 则应当选宽阔之地。

秋似弈没有迟疑,直接说道:“我要选一处悬崖峭壁。”

众人露出惊诧之色, 不过并未出声质疑。

“若是悬崖的话, 可以去无尽崖。那边三面都是绝壁, 如尖刀所劈,直下而去, 足有百丈深。”

秋似弈一听便十分满意。

“既然已经选定了地点, 那么接下来就是定日子。未来两日需要通知各宗各派前来观看, 第三日有大暴雨,第四日则是晴空万里。不如就选在第四……”又有一名修士开口说话, 他擅长观测天象,立即将最近几日的天气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 自然该选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如此大家才能看清楚江近月是如何教徒弟的。

“我要选第三日。”秋似弈说道。

“第三日风雨如晦,将有倾盆大雨落下。”那名修士以为秋似弈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秋似弈还是坚持选择第三日。

众人只好答应, 一时猜不透江近月的想法。

总不会是担心旁人偷学, 故意选一个看不太清楚的日子吧!

几人对视一眼,想到方才江近月痛快答应让无数人旁观,一时也不太确定。

地点和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仙盟很快就派人传递消息给各宗各派。

秋似弈和萧不戮则暂时在仙盟住下, 等待三日后前往无尽崖完成任务。

山河宗内。

傅九寒皱眉不语。

这个萧不戮,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同为剑修, 他能感知到萧不戮的剑气十分强悍,甚至比山河宗掌门还要强上几分。

可这样一个人,却对着秋似弈哭来哭去,像是什么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秋似弈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因为他的错让秋似弈死了……难道秋似弈曾经死过一次?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傅九寒便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他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萧不戮与秋似弈的秘密。

三日后。

无尽崖的上空法器云集,小小一条飞舟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

地上也好不到哪去,只要是能站人的空地,都站满了人,更有宗门想出奇招来占位置。

比如某个擅长种植草药的宗门,就原地种出一棵树,好让弟子坐在树上看。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惊觉,江近月的影响力确实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

一切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仙缘大会上江近月被魔气缠身,却能第一个睁开眼,之后又悍勇无畏地击退魔气,可谓近千年以来与魔气战斗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