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轶接住她的凝视,弯下腰,凑近了点,貌似疑惑的说,“真邪恶,没想到你挺适合这样打扮。”
乔榕看一眼他合体的燕尾服,说,“装模作样,也很适合你。”
贺轶笑了,松开她,晃悠到藤蔓根部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吧,他们还会回来。”
乔榕没动,“贺轶,我记得以前说过,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贺轶屈起两条长腿,双手抱胸,“好冷,这里怎么没暖气了?”
乔榕洞悉这人顾左右而言他的坏习惯,抬步要走,贺轶霍地起身,拉住她的手腕,从后面抱住了她。
乔榕立马闪开,可是贺轶更快,一把圈住她的腰,然后紧紧交叉双手。
他把脑袋贴在乔榕脖颈边,语气忽然变得哀怜,“榕榕,我好冷。”
他才开口,乔榕的鸡皮疙瘩就全冒了出来,一阵冷气从脚底冲到头顶。她打了个激灵,说,“贺轶,你装得不恶心吗?你知不知道你很肉麻?”
“我当然知道。”贺轶在她的耳根处嗅了嗅,“我还记得,你以前最吃这套了。”
乔榕激起怒意,冷冷微笑道,“那是我眼瞎。”
贺轶仿佛听不出她的讽刺,一手往上,掐住她的下巴,不顾闪躲,在她的侧脸印下一个吻。
“真好,还是以前的感觉。”他感叹,再次把脸埋在她的颈侧,嘴里轻轻地哼起了曲子。
乔榕攥紧拳头,浑身僵硬如冰。
贺轶说,“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想啊,我以前都没能对你怎么样,好不容易见了面,我更舍不得了。榕榕,待会我带你去吃糖炒栗子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吃那个?也不知道这里的栗子有没有临沧好吃......”
“够了!”乔榕忍无可忍,然后脱力般放轻语气,“求求你了,离我远一点,我们早就结束了。”
贺轶好久没有说话,森林里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啁啁虫鸣,再开口时,他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开。
“榕榕,你知道这个故事的真正版本吗?”他再次跳脱话题。
乔榕不答。
他接着说,“其实王子是个坏人,他整天疑神疑鬼,怀疑身边的人都对他有所图谋。后来,他亲手把他的爱人捆在沉重的雕像上,淹死在深不见底的潭水里。女孩死后变成了夜莺,每夜在他窗前鸣唱,王子开心得不得了,逐渐习惯伴着她的声音入睡,可是有一天,夜莺忽然飞走了,他心如刀绞,决定抛下一切追逐她。他追着爱人的幽灵,一路跑过宫殿,跑过平原,跑进山谷,来到那片森林,最终失足掉进了那潭死水。”
话音落下,万千绿光完成了一次呼吸。贺轶好像有点害怕,挪近了点,继续说:
“王子早就被淹死了,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他的鬼魂每个晚上都在森林里游荡,寻找那只夜莺,可是最多只能捕捉到她的影子。他的爱人不愿意原谅他,几百年来,他们互相折磨,戾气笼罩这片森林,引来无数怨灵孤魂,很快,把这里变成了一片鬼森林。”
乔榕听完故事,内心平静无波,贺轶却崩溃的说,“榕榕,我好怕,你要保护我。”
乔榕还没来得及回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明灭灯火,有一群什么东西朝这边走来,动作很快,姿势诡异。
贺轶屏住呼吸,乔榕呆住,等到声响越来越近,贺轶陡然叫了一声,再次抱紧了乔榕。
乔榕不太确定的说,“那好像是......”
贺轶:“鬼!榕榕,有鬼!”
乔榕恍若未闻,不确定的叫了出来,“简菡?!”
果然传来了简菡的声音:
“他大爷的太恐怖了!!啊啊啊啊啊!”
她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面前,和她一起的几个看客脚步没停,气喘吁吁地跑远,乔榕定睛望后一看,才发现后面是一队声势浩大的幽灵队伍。
一大群人身穿黑袍,戴着惨白面具,队列整齐,行走间鬼气森森,占满所有道路。
乔榕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简菡就拉着她跑开了,动作用力过度,乔榕差点踩掉她的鞋。
兵荒马乱之间,她想起那句,“运动量不会很大。”
森林尽头通往朝下的阶梯,乔榕和她几乎是一路跳到了第叁层,可是在转进入口的同时,乔榕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简菡明显也听到了,和她同时转了身。
贺轶跌倒在楼梯转角,一手压在左腿脚踝上,脸色苍白,眼里似有泪光。
楼梯上,那群幽灵停住了步伐,惨白的脸齐刷刷看了过来,似乎在等乔榕快点行动,好给他们让路。
简菡咽了咽口水,看向乔榕,“不是吧?”
有几个气定神闲的优雅路人经过幽灵队伍,从缝隙中挤了出来,看到贺轶的姿势,纷纷停下,伸出援助之手。
可是贺轶没有搭理他们,眼睛仍旧望着乔榕,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颤抖着说,“亲爱的,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