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叶清凉的眸子缓缓睁开,牵着罗裙,准备下床倒茶。
抬首,落入一双水雾朦胧,如同氤氲着仙气的眸中,是温书墨!
温书墨正坐在她床头,看着她的动作清浅一笑,恍然如画。林绯叶纤手敲了脑袋几下,觉得自己睡糊涂了。
温书墨此刻应当在百里之外的京城啊!
怎么可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林绯叶便知了,只有温书墨才会一直如此神色,温柔如水的注视着她。
“先生!”林绯叶惊坐了起来,美眸中一片不敢置信。
难道是听闻她出事了特意赶过来的吗?这根本不可能,这庄子上没有他的眼线,为了不让会这般闲适的安坐在自己房间里?
朝廷**,段傲阳更是把这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
温书墨怎么知道得这样快?
“挂念着你就来了。”温书墨似是知道她的疑惑,面上笼罩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朗声为林绯叶解惑。旋即起身,长身玉立,以一根青色绸带绑住一头青丝,似瀑布一般的流泻而下,仙气十足。
温书墨修长而白净的手递过去一杯茶,眉眼温和,一双清澈的眸子打量四周,“此地清苦,你娇生惯养的,倒是辛苦你了!”
林绯叶自然的接过水一饮而尽,口中干渴终于得到了缓解,面带一丝无奈,“事已至此,得过且过吧,有绿衣相伴,我倒也还好。只是此处距京甚远,车马劳顿的,先生何苦颠簸而来,上回绯叶坐车而来也是苦不堪言。”
“看到你寄到府中的书信,不放心。”温书墨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里溢出的是关切之色。
书信……林绯叶思索再三,大抵是上次听闻薛氏病重,她急忙找人带了信件回去,不知温书墨是哪里知晓,难不成是薛氏托付温书墨的?
温书墨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定睛一看,不正是林绯叶心急如焚之时写下的书信吗?
“信件没能送进去,我整理一些旧书籍的时候凑巧看到了,便来了。”温书墨一丝浅笑挂于脸上,颇具耐心的将事实一点点的解释给林绯叶听。
天知道他看见那信,林绯叶在心里向薛氏诉说的种种都让他不忍——为了让薛氏放心,林绯叶简直把庄子说成了避暑的别院。
可想也知道,她是去受罚的,怎么可能那样好过?
“那我娘亲呢?她还好吗?听说她病得严重!”林绯叶急急发问,语句如珠。
这件事她担心了许久,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回信,原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不是林雪儿便是苏姨娘了……
脸上有一股狞色沉在眸底。
温书墨担心林绯叶着急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俊容上有几分疲惫,可还是温和地笑着,说出了宽心之言,“来此之前,特意求见了夫人一面,夫人一切俱好,不似抱病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