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炽向来厌恶背叛,韩霁竟然还敢主动往京城凑。
“毕竟一起长大,他母亲当初对朕也还算和善,他当时和朕还有赵王一起读书,那段时光也难得。”雍炽一哂道:“再说时过境迁,朕也不便问他的罪。”
齐宥听雍炽这么一说,心里倒是一轻。
只有在意,才会耿耿于怀。
这般恩怨相抵,不亏不欠,倒恰是证明此人在雍炽心里早已风吹云散。
此时,冯公公的声音在外殿响起:“陛下,韩霁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想要见您。”
韩霁求见,冯公公也知晓他是雍炽故人,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通传。
雍炽抬眸,略微一顿,才漠然道:“传他进来。”
齐宥立时坐直身子,轻轻呼出一口气,雍炽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好笑。
韩霁款款走进殿内行礼,齐宥这才看清当日雪影中未曾看清的容颜,他唇色苍白,下颌尖得有些病弱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惜雍炽铁石心肠,似乎并未被跪在地上的病弱美人影响到分毫,语气毫无起伏:“多日不见,你怎么想着入京来了?”
“臣受陆相所邀,来京城编撰新版科举教程。”韩霁的声音不似人般飘渺,反而有种沙砾的质感:“臣这几年辗转各地私塾,很有心得收获,想来能帮朝廷做些份内之事,也就这几日,便打算离京了。”
雍炽不咸不淡道:“那辛苦卿了。”
二人公事公办,似乎从未有过旧情。
韩霁抬手,捂住唇角轻咳了两声,轻颤的肩头满是不胜霜寒之态:“臣来京的消息不知为何传到了太后处,太后要召见,臣也惦念她的贵体,才踏足宫城。臣走过乾德殿,想起殿下已是今日殿中之人,忍不住想来探望。”
他用了旧称,雍炽嗯了一声,示意他起身:“你的身子还是那般病弱,京城有不少名医,你这几日也可调养调养。”
韩霁谢过,眸光落在坐在一旁的少年身上:“你是齐公子吧?”
齐宥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