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你……你太过分了!死者已矣,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诅咒他?”年轻女人气得脸色发青,但面对这么淡然而强势的男人,她有种很难收拾的感觉。
梵狄冷冷地勾唇,完美的唇线扬起一丝狠厉的弧度:“怎么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恨么?他自己想找死也就算了,但他在上车之前还硬拉着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跟他一起……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嗯?女人倒抽一口凉气,惊骇地盯着梵狄,缓缓地将目光移动到墓碑上,定睛一看……
“小颖?”“梵狄”?
女人看到墓碑上的字,瞬间呆住了……想起一件事来,确实,哲浩不是一个人出事的,他是跟一个叫小颖的女孩子一起从那条盘山公路坠下……想不到这么巧,眼前的男人竟是小颖的家属?
女人的愤怒立刻打了折扣,有点心虚了……若这男人是小颖的家属,咒骂哲浩,那是她没资格再骂的,因为这事确实是哲浩的错,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可再看墓碑上的字……吾妻小颖?难道他是小颖的老公?
这不对劲啊,据说小颖不是哲浩新交的女朋友吗?女人惊愕,忍不住质问:“什么意思?这个叫小颖的,跟哲浩生前是在交往,为什么你在碑上刻这种字?”
女人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测,居然有种想要了解他的念头。
但梵狄却冷冷丢下一句:“我刻什么字,与你无关。”
说完,他已经转身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清绝的背影在雨中显得那样孤寂,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让女人不由得看痴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才又回头看着小颖的墓碑,直勾勾盯着落款处。
“梵狄……梵狄……他叫梵狄?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女人没了先前的愤怒,反到是对梵狄有点歉疚……不管怎么说,他是小颖的家属,一定很心痛吧,这都是要怪哲浩生前太任性冲动,才使得那个叫小颖的女孩子惨遭不测,这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遗憾……
知道了他的名字,她觉得,说不定还会再遇到他的……到时候真想问问,究竟他和小颖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女人只是陆哲浩的表姐,陆哲浩是她姑妈的儿子,对于他的死,她很意外和惋惜,前来祭拜,心情沉重,可奇妙的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大部分被那个叫梵狄的男人吸走了。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怎么却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吸引了,这是他太特别还是她定力有问题?
女人怔怔地收回视线,甩甩头,揉揉自己的头发,迫使精力集中一点,然后对着小颖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次躬,带着诚恳的歉疚说:“对不起……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天空更加阴沉,雨,下得更大了,是为这无辜的生命而哀悼,是为人生无常而叹息,是为生命的不可重来而悲恸……
雨后的天空格外澄澈,有着被洗过的湛蓝色,世界仿佛更清晰了,不冷不热的天气正适合户外走动走动。对于连续好些天卧床在家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能让人感到蠢蠢欲动的日子。
一连七天,童菲愣是没踏出家门一步,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养胎,生怕出纰漏,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方面,都十分谨慎。
这七天相当难熬,不只是身体上,精神上更是苦不堪言。每天一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杜橙已经跟方凯琳扯结婚证了。
这就像是一把刺在胸口的刀子,拔不掉,只能任由伤口的鲜血干涸,结疤,却不能愈合。
或许,杜橙送她的每件东西都可以扔掉,以此来让帮助自己断了念想,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无法将他从生命里赶走……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童菲不知道杜橙和方凯琳没去领结婚证,那天杜芊芊打了电话给她,告诉了这件事,但后来杜芊芊出去旅游了,没再过问这件事,而杜橙的父母也没告诉杜芊芊其实哥哥和方凯琳出了状况。
没了杜芊芊这个小机灵在,童菲的消息也没那么灵通,只以为杜橙成了已婚人士了,心里那个痛苦,无可言说。
在家憋了好几天,童菲觉得再不出去走走的话,都快发霉了。她不能让自己的精神这么萎靡下去,即使天塌下来了她都得撑住,为了孩子……
如今童菲只有一百二十斤了,不再是那么肥胖,只属于微胖类型,整个人的轮廓也都比以前明显,尤其是脸蛋,现在看起来是可爱的心形,配上一头俏丽的短发,润泽的肌肤,果真是一个美美的孕妇。
怀孕生孩子就等于是女人的第二次发育,是变美还是变丑,因人而异,而童菲就是属于变美的类型。
穿上宽松的孕妇裙,往镜子那一站,活脱脱的一个俏丽佳人,可童菲自己却是高兴不起来,笑容里都带着一丝苦涩……虽然身上肉少了,外型终于是变得比以前好看多了,但这是因为她最近害喜胃口不好所致,长期这么下去,胎儿缺乏营养也不行啊,她到是渴望着自己能早点渡过害喜的日子,希望能像以前那样大吃大喝的,以后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嘛……没有哪个母亲看到瘦巴巴的孩子会不心疼的。
“如果减下肉来的代价是会让肚里的孩子缺乏营养,那我宁愿一直都那么肥。”童菲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摸摸肚子,叨念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