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锥不禁哑然失笑:“这怎么能怪你呢,能找到张骏就已经是大功一件,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啊?交给你,你有办法?”洛琪珊惊喜地望着晏锥,两眼冒红心。
程瑞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讪讪地笑着问:“boss,您有啥妙计吗?”
晏锥微微摇头,俊美的容颜浮起几分无奈:“妙计……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有什么妙计,只有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晏锥抬眸望望,然后提高了声音喊:“张骏,我是晏锥,跟我一起的,是我老婆洛琪珊。只要你肯跟我们走,不用担心蓝覃会对你不利,但如果你非要死守在里面,等蓝覃的人一到,那就不是你一个人受伤害了,你全家都会遭殃!”
晏锥说这些话,没有带着嚣张与威胁的口吻,反而是深沉而诚恳的,他算是戳到张骏的痛点了。
张骏两口子都惊呆了,万万想不到竟会是洛凯旋的女儿女婿。他知道晏锥是什么身份,在震惊之余,张骏的惊恐也少了三分……因为晏锥乃是炎月集团的董事长,c市商会主席,不会傻到专程来这种地方杀人的。
但蓝覃就不同了,蓝覃心狠手辣,张骏知道自己若是被蓝覃抓住,要么就是只能回去继续指证洛凯旋,要么就是只能死在异国他乡。
可张骏仍然没出声,他能想到晏锥和洛琪珊来找他是为了什么,而他已经不想再跟洛凯旋的案子有关联了。
洛琪珊还是没明白晏锥是要用什么办法。
晏锥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只能对张骏进行说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放弃抵抗,跟我们回国。”
“这……boss,难度有点大。”
“是啊,老公,张骏是铁了心要躲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跟我们回去呢。”
晏锥知道这不容易,可不管怎么都要试一试。
“张骏,下来我们谈一谈行吗?你可以不开门,只要在门里边待着就行,我们隔着一道门说话,你还怕不安全吗?”
晏锥不能百分百保证能说服张骏,但眼下也没其他路可行,只能尽力而为了。
几分钟过去了,门后响起了张骏的声音,他下楼来了。
“你们想让我转为洛凯旋的证人,还他清白?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不想早死。”张骏带着几分自嘲,还有几分落魄,不用看脸都能感觉出他此刻一定是郁郁寡欢的。
听到张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洛琪珊和晏锥都燃起了希望。这是说服张骏的第一步,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打动他了。
晏锥咬着洛琪珊的耳朵说了几句,只见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贴近门板,对里边的张骏说……
“张……张叔叔,我是洛凯旋的女儿洛琪珊,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听我爸爸说,在我小时候,大概几岁吧,张叔叔你还抱过我呢。”洛琪珊的声音很和蔼,柔软,当然了,这也是晏锥教她的,否则以她现在的心情也不可能会用这叙旧的口吻跟张骏说话。
门内,张骏闻言,微微一震……他当然记得了,曾经他和洛凯旋是朋友,洛琪珊小时候,他抱过。
那时的他,多么老实憨厚,创业初期也是多亏洛凯旋的帮助,可后来出国没几年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洛琪珊这招怀旧牌打得好,勾起了张骏对往事的回忆……
“洛琪珊……珊珊……是啊,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不仅是抱过,你还在我裤子上撒尿……”
门外,程瑞差点笑喷了,急忙捂住嘴转身走开,而晏锥也是嘴角犯抽,忍着没笑,只是拍拍洛琪珊的后背,以示安慰。
洛琪珊了,扭头狠狠瞪了晏锥一眼……是他教她说些陈年老窖的事,借此跟张骏套近乎,才好更进一步说服,可谁想到这才一开始就爆料了一桩她小时候的糗事。
“咳咳……这个……张叔叔,你记性真好。”洛琪珊只得硬着头皮这么说了。
张骏沉默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洛琪珊不敢怠慢,赶紧又说:“张叔叔,你知道吗,我爸爸一直都当你是好朋友的。我家有本相册,里边就有你跟我爸爸的合影,从小到大搬家的次数也不少,可这相片却保存得很好。我爸爸说,这辈子没几个真正知心的朋友,但张骏就是他最挂念最要好的……知己。”
张骏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问:“真的?他真这么说?可是……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我是他的知己。”
“这个……”洛琪珊的脑子快速转动着,语气更柔和了:“张叔叔,你还不了解我爸爸那个人吗,他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可他确实真的将你当作是知己,他嘴上不说,可有行动的啊……我记得家里餐厅挂着一幅画,我以前不懂事,曾经想把那幅画给拿下来换掉,可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我爸爸就为这件事还打我呢,说那幅画是他一个好朋友的作品,比他收藏的所有名家字画都珍贵百倍,咱们家谁都不能动那幅画……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委屈,可是后来妈妈告诉我,那幅画是一个叫张骏的叔叔画的……在我爸爸眼里,那幅画是无价之宝。”
这番话,彻底把张骏的思维给搅乱了,好半晌都没出声。
什么情况?难道是张骏不信洛琪珊的话?
其实张骏现在已经是热泪盈眶,不为别的,只为听到洛凯旋原来还收藏着他以前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