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到自己顿时露出一脸不耐,挥手呵斥,二皇子却朝自己温和地笑了起来,甚至还伸手拉过自己,温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后来梦里天空就暗了下来,有血珠从那张笑脸的每一个毛孔渗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变得血肉模糊,而大哥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表情,一字一句地说:你看,我们都死了,而你还活着,只有你。
晋雪年抹了一把脸,无力地靠在身后墙上,他记得那天他支吾了半天没说出有什么事,最后还是被大哥给赶走了,他走了很远还能听到二皇子和大哥谈笑时发出的爽朗的笑声,那是面对自己时绝对不会表露出的表情。有时候他明明离那个人那么近了,却又很远,一直都很远。
能站在那人身边的,唯有一个晋玄缨而已。
乌云散开,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如水的月光从窗栏洒进屋子,晋雪年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怔忡地站了一会,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道细长的影子动了动。
他一怔,顺着影子抬起头,看到楚听涯就在屋顶上,正保持着一副悄摸摸往下爬的姿势,当与他视线对上时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讪讪地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了以前的原因,晋雪年觉得今夜很有说说话的欲望,他索性打开门走了出去,顾及还有薛梓奴正在酣睡,于是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还不睡?”
楚听涯摸着鼻子,嘿嘿一笑:“我不困,起来看看月亮……晋大哥你怎么也还不睡啊。”
“我也睡不着。”
晋雪年往院子里走了两步,这里是贤王府,他们仍旧住一处院子。这处院子比在世子府时大了许多,有两进,顾淮生住在后面一进院子的主屋里,前院则住着他、听涯和薛梓奴三人,此刻楚听涯便坐在最靠近月门的那间屋子顶上。
晋雪年一直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边才停住脚步,稳稳地坐了下来,楚听涯见他一副要久坐的姿态顿时暗暗叫苦,忍不住道:“晋大哥,这么晚了,要不你回屋继续去睡吧。”
晋雪年摇摇头,楚听涯继续道:“就算睡不着,闭上眼过一会儿也总能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