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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大难临头要死了,脑海闪过的都是阿森的笑,阿森的好,结果再睁眼,我果然看到阿森。

他的头流了好多血,他替我受下一击,转身打翻几人,拖着我就跑,血滴落在雪上,仿佛一朵朵梅。

我们在街角停下,血泅湿了他的工服。

我又哭了,“阿森,怎么办,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阿森。”

他脸色惨白,还要勉强笑着安慰我:“眠眠,别哭,别怕,我工友一会儿就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几个大汉跑过来,合伙把阿森送到医院,我枯坐在走廊,回去取了一趟钱,直到医生出来说没事,我才放下一颗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口的心。

阿森脑袋上缝了六针,我没敢通知他妈妈,骗他妈妈说他这几天加班,住在炼钢厂不回家。

阿森醒了说我做得好,摸摸我头顶,替我擦掉眼泪:“别哭,我没事。”

他说:“眠眠,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像今天一样打回去,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伤。”

“不要再去那里了,我会挣钱养你。”

我顶着肿成猪头的半边脸,扑进他怀里哭,一遍一遍说对不起。

阿森妈妈终于还是知道了,她冲进病房,看到她的独子为了婊子的女儿受伤,气愤不已,扇了小婊子一巴掌。

阿森欲起身拉住她,我按下他,对着阿森妈妈道歉:“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气得直哭:“阿森,你就为了她这么不要命,你连妈也不要了?”

我给她端了杯水,停在半空,她好一会儿才在阿森的咳嗽声中接下,我退出去,在病房外,听到阿森的声音传来。

“我会娶眠眠的,我还在努力,等我再有本事些,我会娶她。”

他们再说什么,我没有听进去,我发着愣,又哭了,阿森妈妈再出来,对我的态度好了一点,叫我好好照顾阿森,我妈那里,她会跟她说清我的去处。

告别她,我忽然不敢进病房,阿森喊我,我才像个木头一样挪进去。

他拉过我的手:“吓坏了吧,没事,我说过我妈了。”

“阿森,谢谢你。”我回握住他的手,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虔诚信徒般吻上他的绷带。

我和阿森认识十几年,虽说是无知幼童般的年纪,该懂的人情世故一点不差,他这样护我无虞,我怎么能不说谢?

“说什么傻话,什么谢不谢。”

阿森,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我一定要努力,才配得上这样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