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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谢谢,转身要走,他喊住我:“哎…别回去了,你的衣服都湿了。”

低头一看,可不是吗,不知什么时候泼上去的香槟,我骗他说要去洗手间洗洗。

周一很好骗,还给我指路,我走进黑暗,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推开一个露台的门。

那棵树就在这里,深吸一口,再叹出去。

只要躺平了乖乖给她们欺负就好了吧,孩子恶作剧般的心态,我想周一不出现的话,那杯就会泼在我的衣服我的脸上,她们看我出丑会开心大笑,我嗤笑,幼稚。

平复了心情,我不准备走了,这时有烟味飘来,我看向左边,一个猩红的点在半空明明灭灭,一会儿它移动到右下方,是主人摘下烟。

衣角摩挲声,风声,脚步声,树叶抖动声,呼吸声,越来越近的烟味。

冰凉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背,我弹跳开,那人锲而不舍,握住我的手腕,一个柔软的东西飘落掌心。

一块手帕。

“擦擦。”因抽烟而沙哑的嗓音,是兄长,即使一片黑暗,我也能感到他锋利的目光,一把刀似的剖开我,挖出我那颗知道他秘密的心脏。

我紧攥住,修剪整齐的指甲掐在肉里,那个红点又飘回远处,他再次开口:“回去吧,老祖在找你了。”

果不其然,我刚到大厅周一就急忙过来,告诉我老祖在找我。

我整整衣襟,跟着仆人上楼,推开一扇门,一股带着腥甜的药味充斥鼻间,我忍不住皱眉,仆人已在身后催促。

踏进去,一位耄耋之年,头发花白,皮肤松垂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她身旁还立着一位精瘦的八字胡男人。

只见他端详我半晌,朝老人点点头,老人这才喜笑颜开,招我去她身边,我乖乖地伏在她脚旁,她伸出皱纹遍布的手,抚上我的脸,眼中是贪婪青春的光。

她被仆人推至楼梯,所有人停下,我那今夜一直躲在暗处的兄长也露面,解开袖口扣子,冷冷注视我。

“周希,”老祖赏赐我名字,“这孩子就叫周希。”

我应该跪伏下去谢恩,像旧社会的奴仆,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可是周朗周希,月朗星稀,我终究要去做围绕别人的星星了吗?

阿森呢,我的阿森,还在傻傻等着我做他的月亮,我忽然不想跪拜,我伫立,直到底下有人交头接耳,老祖看我眼神不霁,兄长上前双手搭在我肩头,使了劲儿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深深跪伏,叩头谢恩,以后桃花镇的眠眠就此死亡,不再活着了吗?

不,我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