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之五十说亲
第二日,萧浅就遣人给徐婆子递了帖子,邀她上门一叙。要说这媒人也分叁六九等,那些低等的媒婆就给贫穷人家介绍亲事,有些黑心的还和青楼有好些交往;高级的媒婆专门为官员爵爷说亲。这个徐媒婆,算是中等偏上,身份自然是不一般的,她本是君临城某个皇亲国戚家大夫人带着进府的,在家中待的时间长了,成了管事妈妈。现在年纪大了,就回乡养老了,所以虽然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很受尊敬。
虽说莫家庄是大户人家,但终究只是有钱,没有太大官位,一来是莫老爷本家就是经商起家,和皇室没什么关系,二来自莫老爷分了家,立了业后,对官场上那一套不太感兴趣,而皇上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让莫家从事些“地下工作”,不那么显眼更好。
所以,萧浅请了这个徐媒婆,于情于理于身份,还算是得了便宜,所以礼数做得很周到——别看萧浅平日潇洒懒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不然也没法管理莫家这一大家子。
萧浅关上房门,和徐婆子默默叨叨了一下午,徐媒婆接触的都是大人物,什么样的公子哥没见过,听了展渊的情况,也不由得拍腿叫好。虽说莫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家境殷实,人口不杂,只有一个男丁,余下一个妹妹,只要嫁了人也不会多事,展渊长相本事一个不差,最主要的是,家里很干净,照例说,展渊十八的岁数,配上这家底,应该有几个妾了,或者几个通房,得知他身边连个小丫头都没有,称兄道弟的倒不少,徐媒婆还小小怀疑了一下展渊的性向。
徐媒婆承诺回去留意一下,这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了,萧浅心里一块石头暂时落下,也挺高兴。正好碰见展渊到莫家庄里幽会莫恬,便叫上儿女,一起用膳。
萧浅高兴,话也多了,但她也知展渊小子的脾性,又倔又臭,不合他心意一定会反着干,所以请媒婆这事,也没和他多言。
没几天,徐婆子就带来了好消息,除了镇上的姑娘,就连君临城的也有,做生意的、当官的,好些姑娘能挑。萧浅没有攀权富贵的想法,那些官场上的红人她不想去招惹,只想挑些老实本分的人家。看来看去,最后定下两家,一个是在江城边上的盐商女儿,虽说地位不高,但家底厚,有大把银子还离皇城远,想必很安全,对方家里有两儿两女,此女为大太太的长女,听说底下的兄弟姐妹也不多事;另一个则是君临城里一个书香门第的闺女,只得一男一女,姑娘是妾生的。
朝凤国的规矩并不森严,民风较为开放,若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家族,对于嫡出庶出什么的,基本无所谓,萧浅相亲家,除了女子,还比较看重家庭,如果该女子的兄弟姐妹爱闹事,将来自己也吃不消。
萧浅谢过徐婆子,将名单细细收好,待莫老爷回来时,便将自己想法说了,让老爷去打探一下这两家人的底细。
莫老爷正在品茶,见夫人递上名单,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这事没有那么快,谁知现在连人选都有了,他拿了看了,看不出什么不妥,就应了下来。
就在莫老爷派人去往这两家之前,就已经有风组的人前去打探了,不用说,这是展渊的旨意。展渊出门历练五年,这点察言观色的能耐学了不少,他本就对莫家庄以及莫家里面某个人极其上心,来了个陌生婆子,又怎会不知?那日,风组来报称,家里来了个婆子,他就暗暗上心。后来,那婆子又来了,说的话七七八八都被风组听去了。
将本领用在自家人身上,展渊也有些羞愧,可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兵临城下了,才发觉不妙吧。
听风组的回话,展渊也知道了个大概,盐商一家人多口杂,正妻和妾内斗得厉害,谁都见不得谁好,嫁人一事也不例外;那个读书人家,没有麻烦事,看上去倒真是个不错的。
展渊心里明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瞅准了空就溜到莫恬房里,和她亲热一番。那日,莫恬来月事了,身上不太爽利,整个人恹恹地没精神,展渊进来就看见这一副光景:莫恬半坐在床上,随意拢了头发,身上盖得厚实,双手捧着炭炉紧贴着肚子,一动不动,像是冬眠的熊。
展渊失笑,在她榻边坐下,将手伸进被窝里窝住她的手,小手细软温热,他有些放心,但一见她脸色发白,终觉得不对劲,已经过了春分日,饶是妹妹再怕冷,也不应该脸色苍白。
展渊忙问:“可是不舒服,让大夫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