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办法,内陆运过来就是这个价,我都没好意思往上抬。”
“奸商,坐地起价,你们朝凤国的商人就是狡诈。”
“你说什么!”
两个小商贩吵起来了,不远处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带着兜帽,看不清脸,只有拿着茶杯的手透露了它的主人是个习武之人。他放下两枚铜钱,看了眼正在争吵的商贩,闪身出了茶馆。
男子翻身上马,在两国交界处通了关,进入黑山国。他似乎对黑山国地形非常熟悉,一路策马狂奔,朝着黑山国首都黒术赶去。
黒术总督察任家连正小憩,突然有信来报称,朝凤国来人了。他立马精神,细细盘问了一番,更加一头雾水。反倒是在旁边练字的女儿喜形于色:“展公子来啦!”
不过多时,任淇淇就见到了她芳心暗许的人:他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不变的是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任淇淇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只按照礼数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躲回房间了。
“上次一别,快有两年时间不见。展兄可还好?”任家连问。
黒术的总督察任家连,是展渊出门历练时,李沐沐的好友石蕾介绍的,当时两家为了玉石生意,走得很近。展渊回到莫家庄后,两家做生意只限于书信往来,此次展渊突然现身,虽让任家连有些意外,但是以往在任府小住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任家连又联想起莫家庄被血洗一事,心里有些唏嘘,于是挽留展渊在家中做客,展渊一开始有所推脱,表示只是路过,住客栈也方便,但是拗不过任家连的热情,便大大方方住下来了。
任府上下最欢喜的,恐怕就数任淇淇了。当年展渊在黑山国历练,任淇淇就对他有所表示。两年后,任淇淇没有嫁人,甚至依然对自己有意,倒是让展渊感到意外。
展渊住下的第二天,早起逛了集市,他似乎对任何商品都兴致缺缺,只看不买,一连好几天。任家连见展渊总是空手而归,恐两家生意做不成,便生出推敲之意。
“展兄,任府最近进了些好料子,要看看吗?”
展渊沉默片刻,也不说看料,只问价格。
“现在是一石十两。”
“这个价格……”展渊欲言又止。
“已经不算贵了,展兄知道市场价,现在好一些的料子,怎么也要一石十二两,我有渠道,而且愿意和展兄掏底,才有这么便宜的价格。”任家连忙说。
“我不是说价格高。任老,您不觉得现在原石的价格反而是太低了吗?”展渊反问。
任家连有些吃惊,买方都是拼命压价,哪有嫌便宜一说。
展渊正色道:“玉石不是必需品,也没有所谓的流通价,完全是按照供需定价。任老您也知道,现在朝凤国和黑山国的贸易情况,朝凤国中心的达官贵人对玉石需求远远超过供给,这么看,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这些道理任家连哪有可能不懂,只是行业价格,哪能一人说了算。商人们遵守着一个平均价,任何人都不能哄抬或是压低价格,若是违反了,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本想听听展渊的想法,谁知对方就此打住:“当然,我长时间没来黑山国,对行情不太熟了,可能是我妄议了。”随后展渊的表现就好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反倒是任家连,心理惴惴的,不知展渊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