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轻轻抱住了她:“抱歉……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气氛有些变了,莫恬还想劝他,但怕惹怒他。她又有些生气,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回莫家庄。她已经厌倦了每天一脸笑脸监视她的席妈妈,讨厌搔首弄姿的凝香和思容,还有一众千奇百怪的男人,她实在没力气对付了。
“天晚了,我要睡了。”莫恬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不太想和他说话。
然而风无痕似乎来了情绪,又像想证明什么,只缠着她要亲她。
“别,无痕,我很累了。”
莫恬留给他一个背影,没有注意到风无痕眼里闪现过一道阴郁的光。
第二天,莫恬和风无痕一起吃早膳,两人默契地对前一晚上的事避而不谈,神色话语非常正常,但是莫恬心里知道,他们之间有了心结。
接下来的几天,风无痕依然很忙碌,莫恬在家应付一众男女,心中暗叹黎雪柔好手段,弄过来的男人简直和风雨欲来堂的有一拼,就差脱光衣服主动献身了。
像要印证莫恬的担忧一样,这几天,府里盛传,风无痕会成为修罗阁的上门女婿,只待他和黎雪柔的婚事定了,修罗阁迟早会由风无痕掌权。
在外人看来,风无痕走了大运,既能抱得美人归,又继承了修罗阁,对于无痕这种没有根基的人来说,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莫恬却闷闷不乐,风无痕若想娶黎雪柔,她没意见,只是她知道无痕根本无意黎雪柔,如果他违心娶了她,为何让自己跑来大彩国,不嫌碍事吗?
莫恬感觉在这里孤立无援,人人看待她就像一个从外面随意跑来的倒贴货,是风无痕心血来潮领进来的不识相的女人。倘若她和其他男人多说了几句话,马上就有人嘲讽她“人心不足蛇吞象”“放荡”。
哥哥明明说过要接她回家,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他已经放弃她了?莫恬每日纠结,亲口问过风无痕几次,得到的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很累,面对风无痕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后来,她索性另收拾出了一间房,搬了出去。
少了温暖的“人肉抱枕”,风无痕自然不乐意,只要她搬走,就马上连人带行李抱回来,怎奈莫恬倔脾气上来了,死活不愿再同房,风无痕将计就计,收拾了几件衣裳,也搬了过去。
莫恬被折磨得没了力气,时常跑到小凉亭发呆。
时值初春,经过一个食材匮乏的冬天,各家各户开始寻摸新鲜的吃食,厨子摘了几枝新芽,用甜醋和麻酱拌了,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
莫恬这天又受了席妈妈的气,什么都吃不下,跑到凉亭透气,正巧自己这份不想浪费,干脆就给风无痕好了。
往常所有的吃食都是由莫恬送去,可今天她存了份不想见他的心思,见思容正巧从亭外路过,便拦下她,让她帮忙把自己这份给风无痕送去。
思容喜出望外,当初席妈妈说来这里是伺候修罗阁的人,她还有些担心,但一见到风无痕,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就算不能成为正房,当个小妾她也愿意。
怎奈进府一个多月,她极少见到他,更别提近身服侍。现在机会来了,她怎能不高兴。
思容乐着接了盘子,一扭一扭朝无痕房间走去,临进门前,还小心理了理发髻。
莫恬继续支着下巴发呆,突然听到西边传来嘈杂声,似乎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她忙站起来小跑着赶过去。
无痕房门前斜倒着一个女人,她披头撒发,右臂被折成了极其不自然的两截,似乎是痛得没了力气,她眼泪流得凶,哭声却小了很多。
“思容?思容你怎么了?”莫恬跪在她身边,冲旁边人问:“请了大夫吗?怎么不让她去休息?”
“风公子说,谁也不许管她。”人群中有人小声回答。
“胡闹!”莫恬慢慢扶起思容,“还好吗?我先扶你去房间。”说完对管家婆婆道:“麻烦请一位大夫到思容姑娘房间。”
见管家婆婆面露难色,莫恬提高声调:“是我要求请大夫的,有什么事就来找我。”然后带着仍在发抖的思容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没一会,果真有大夫来了,经过诊断,她胳膊脱臼了,伤势不算太重,不过需要静养。莫恬守着思容,直到她喝下第一碗药,昏昏睡下后才离开。
她虽然不喜思容,但从未动过伤害她的念头,她不明白风无痕为何要这么做,如此狠厉,简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莫恬怒气冲冲地一路杀到两人的房间,“砰”地一声推开门,发现这位罪魁祸首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他面色平常,正翻阅一本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