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居瑁心中不悦,道:“朕要差遣他们做什么?让他们回去。”
萧国从前几任皇帝在位时,就开始重文轻武,不是说这项举措不对,毕竟总体上国泰民安,不需要那么多武将,反而社稷的治理需要文臣更多一些,如此一来,重文轻武是必然的。可是,即便再注重文臣,也不能将他们培养得这般弱不禁风吧?风稍微大点,都能将他们吹跑了。
赵全退下让那几个文臣先回去了,回身看到院中一动不动的镡时观,不禁面露笑意,有定国公在,就是觉得安全有了保障。
萧居瑁一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院中槐树下的镡时观,镡时观也恰好抬眸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
萧居瑁虽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输人不输阵,他没移开目光,反而直直地看过去,口中却道:“赵全,听闻白龙寺后山风景独好,你随朕一起去。”
赵全应声道:“陛下,还是带些护卫为好。”
镡时观上前几步,道:“微臣随侍陛下左右。”他带了暗卫过来,陛下的铁羽军也不是吃素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就走吧。”萧居瑁当即往院外走去。
白龙寺虽算不得巍峨高耸,可也有其秀美之处。林间鸟雀啁啾,惠风和畅,虫语不绝于耳,野趣十足。橘色的太阳挂在空中,一点一点往下落,山间凉意渐生。
护卫们远远跟着,赵全走在萧居瑁身后,低眉瞅着地上的树叶与杂草,耳尖地听着前头陛下与定国公的谈话。
“镡爱卿这是第几次来白龙寺?”萧居瑁踏入一个凉亭,玄色纹金常服在细碎的阳光下,愈加尊贵华美。
镡时观站在他身侧,“第二次。”
萧居瑁凭栏眺望,山风拂过脸颊,撩起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飘然于耳际,面上带些笑意,“朕也是第二次。”
赵全:“……”陛下您说谎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您这明明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是在梦里,”他转首静静地看向镡时观,清俊的眉目与亭台树木相融,仿佛入了画卷,美不胜收,“只觉得林间的风极快。”
镡时观终于抬目回看他,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的满满都是萧居瑁的身影,静谧包容,温柔忠诚。
他今日穿了便于行动的武将朝服,高大挺拔,头发高高束起,落在脑后,一双剑眉凌锐凛然,面容冷峻,气质独特。
他刚上战场的时候,自己还在宝蓝宫跟着母妃学武吧?母妃是将门出身,一身武艺不凡,不过被这深宫埋没了而已。当初在床底下见到镡时观的时候,他才知道,母妃还认识这样一个少年将军。后来他派人查过,却未能查出来镡时观与外祖家有何关系。
“镡爱卿,当年你与母妃的谈话,朕都听见了,你上一次来白龙寺就是为了朕的事情吧?念恩在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年轻的皇帝开门见山,一时间让镡时观微微愣神,原来陛下一直都知道劫难一事,怪不得。
“念恩大师说,顺其自然。”
萧居瑁闻言觉得好笑,顺其自然?那个和尚不会是在诓他们吧?如果真的顺其自然,那元宝为何还没醒?明天定要问个清楚。还有,镡时观居然就为了这四个字给了三千两香油钱,是不是太挥霍无度了?
“镡爱卿可有过中意之人?”譬如说,林静姝之类的。
镡时观答道:“有。”
赵全:“……”怎么突然问起了定国公的私事?莫非要赐婚?定国公居然有喜欢的人?那为何至今不曾婚配?
萧居瑁心中一拎,笑了笑,“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若真是一段良缘,朕倒是可以为你们赐婚。”
赐婚什么的,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