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段波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按照他和江彬过去的关系来说，哪怕是金盆洗手后的江彬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求他一个人情帮个忙，这些在段波心里都是小事情。

毕竟有着当年惺惺相惜的经历，也是兄弟相称，可是段波没想到，二十年后再见江彬，江彬居然已经成了站在他对立面上的人物。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这样，段波对方铭华的心态很复杂。

之前江彬说段波说不定就是在待价而沽，那段波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心思呢？

让段波说句实话，有，也没有。

从心理上来说，段波对方铭华是绝对服气的，小小年纪，就能在石城打下这么一片天地，而且不是靠着他们那一辈人的大家斗狠，生意也是风生水起。

所以段波有投靠方铭华的想法，按照段波在石城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设计，他知道，如果方铭华想到了他，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价格的。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段波对方铭华的佩服，其实还远没有到当年他对江彬的那个程度。

自己是怎么发家的，段波一清二楚，如果没有魏家在背后的多年支持，那就没有他江彬的今天，那样的一个大家族，想要催生一个像段波这样势力的人，简直太简单了。

段波觉得方铭华也是他背后的人“催熟”的。

柳顺的实力段波心中有数，即使是段波在石城最巅峰的时候，能成为柳顺的座上宾，但是段波依然不敢说能和柳顺平起平坐，柳顺在整个京城圈子，也就是京城津城连着冀省这些地方，掌握的资源，多到可怕。

所以当时让他去低三下四的求柳顺，段波也不觉得什么。

可那天陪着方铭华来的那个老人，也就是顾震，虽然段波不认识，但是他能看出来，让柳顺那么恭敬的对待，一定是实力强到可怕的人物。

当年魏老爷子给他引荐柳顺，柳顺对魏老爷子，也就是如此，所以在段波心中，方铭华的能力，也就是那么回事。

而且他直接受魏家的支持，技不如人，没守住地盘也就算了，说不定魏家还会看在往日情面上，给他个养老钱，可要是主动走到魏家的对立面上，那就容易尸骨无存。

所以段波的心里对方铭华的想法也是很矛盾的，直到现在，到底该如何，段波心里实际上还没有定论。

可现在江彬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他没想到江彬居然还和方铭华有着这一层的关系。

他也想过会不会江彬是背后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段波自己否定了。

方铭华和温远是同气连枝，总不能说温远也是受江彬操控的吧。

而且当年即使是在江彬的巅峰时期，他背后的人是谁，段波心中也有数，现在在南方某个省份还当着不大不小的官，说江彬有能量联系到顾震那样的人物，那是天方夜谭了。

“江兄，别的事情先不提，多年没见，我还是很好奇这些年你都干什么了？”

短暂的思考之后，段波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反而是说起来这些没用的事情。

“除了打打杀杀，我还会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