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程裴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厉声喝止道。
穆河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遭他一喝才倏地清醒过来,不自在地向四周张望,幸好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他的一个心腹扈从。
再看季函他的脸色已经完完全全阴沉下去,语气寒冷而又居高临下地道:“怀远将军,我看刚才那一箭射的不是你的乌纱帽,该是你的脑袋才对。”
穆河的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对方,却不敢反驳,转身拂袖而去。
“大人……”程裴在如坠冰窟的气氛里不由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许久,才见季函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开。
东城的市集上一片热闹,人流穿梭不息,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牛车的轱辘压在青石板上,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天际。
叶流州边走边道:“你记不记得昨天说要给我买竹筒酒的话?”
许延跟在他后面,“不记得了。”
叶流州停下脚步,掂脚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向下一拉,一手去挠他的侧腰,恶声恶气地道:“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反了你了。”许延冷峻的面容带了一丝笑意,像是消融的冰山,扯着他的领子把对方提开。
叶流州不撒手,把话还给他,“反了你了,到底买不买?”
“等先去客栈看看阿岸他们,把帐算完,回来就买。”
叶流州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他,两人临近客栈,刚刚迈上两级石阶,许延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回头,看见对方原本轻松的神色变得凝肃起来,“怎么了?”
“有人跟着我们。”许延低声道,“别去看,我们已经快要进客栈,忽然调头走一定会让他起疑,先进去再说。”
叶流州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和他走了进去,大堂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有聚在一桌闲聊,有独自一人吃饭。
阿岸听见脚步声拿布巾飞快擦干净桌子,扬声道:“客官来这里坐,需要点些什么?”
他一抬头,看见面前的人赫然是许延和戴着帷帽的叶流州,既惊又喜地道:“老大你回……”
“小二,打一壶桃花酿带走。”许延打断他。
阿岸一愣,从他的神色里看出来了什么,目光往客栈门口游离了一瞬,僵硬地露出笑容,道:“好勒,您稍等!”
他低头匆匆往酒窖的方向去了,两人在桌边坐下,不远处一名打扮严实的男人也进了客栈,并不和他们对上面,而是找了个能将整个大堂收入眼底的角落坐下。
不一时,绣绣走了出来,将那壶桃花酿递给许延,笑意盈盈地道:“客官,咱们客栈买五两酒送盘花生和桂花糕,您要点吗?”
许延看着她,抬手接过酒壶的时候,同时绣绣低声道:“老大,要不要我们帮你……”
“不必。”许延平静地道,丢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转身和叶流州走出客栈,后面的那个尾巴也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叶流州接过桃花酿,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季府吗?”
许延道:“回到季府反而方便他行事,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当初是我们偷的珠子,不如在一切发生之前,先把他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