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邻家有弟初长成的喟叹感,只面上一派正色,加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暗色套装,一丝不苟扎起来的头发,再加硬邦邦的加油二字,硬生生将画风掰得像个阅兵式似的一本正经。
林继阳弯弯眼睛,“好啊,承你吉言,我一定……”
一定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只是一点不觉突兀的就转了话题,“不说我了,姐,我突然想到个事,你今晚……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沈青迟一时没转过。
“你能不能帮我在这看一晚,”林继阳不大好意思的指指楼下,“楼下防盗门还没装好,就挂了把锁,但我今晚上有事得出去,留下这些不放心,你帮我看一晚好不好?”
沈青迟眨了下眼。
林继阳便低了声音,求,“姐,我老板可凶可凶了,他要知道我舍了画廊溜号了,扣工资事小,搞不好直接开了我,我初来乍到,就跟你最亲,你帮帮我好不好?”
沈青迟顿了下。
她从来不愿意多管闲事,连好友都说她性子凉,但林继阳这个“最亲”,却不知怎的让她咽回了将要出口的拒绝的话。
罢了,本就是他帮了她,又与她谈了这许多心事,且,她也的确,没地方去。
她的包在撞破陈知遇出轨时约莫是落在现场了,此时身上除了个手机,什么都没有。
“好吧。”到底是点下头。
“太好了,”林继阳立刻笑起来,把她拉到里边一处房间,“姐你睡这。”
这里装修与客厅一个风格,深灰色的床品,看起来颇有质感,懒人椅上搭了件他的毛衣,这应该是……他的房间。
“别的房间还没收拾好,这屋我还没睡过,东西都是新的。”他上前,顺手将毛衣收起,不等她说话,又拿出两套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末了立刻说,“姐你好好休息。睡不着可以去楼下看看,随便看,不收钱。”
说完他就要走,好像生怕晚一步她就反悔了似的。
沈青迟摇头失笑,但在他身影消失在视线,听到楼下关门后,她脸上的笑缓缓消失,陈知遇出轨带给她的种种情绪,仿佛从暂停键按了重新开始似的,缓慢又浓稠得浮现而出。